高朔忙道:“大人还请接着听。富宝公公走后,那宫人发现之前取得匆忙,还遗漏半截袖管,便委托校尉代为跑腿。结果那名锦衣卫校尉将破纱衣袖管送过去时,意外听见奉天殿两名负责更衣、备衣內侍私下聊天,说这红纱衣是……是苏大人在宫中留宿时穿过,故而皇上格外在意,非要找回来不可。”
沈柒听见“苏大人”三个字,脑中嗡声响,眼前全是薄如蝉翼红彤彤影子。他神情因这红影而扭曲,从齿缝中挤出句:“哪个苏大人?”
“苏阁老,苏大人。”
沈柒深深吸气,焦炭在心底闷烧着,要把他肺腑烫出个洞来。他紧紧握住黄铜刑锥,连锥尖扎破自己掌心都完全没有发觉。“继……续说。”
“那名校尉自知
沈柒挥手打发暗探离开,正盘算着亲自去谢府打探番,却见高朔脚步匆匆地进来,在他面前站定,仿佛有话要脱口而出,转而变成欲言又止。
“怎,做什亏心事,怕收拾你?”沈柒挑眉问。
高朔忐忑又尴尬地勉强笑:“卑职这颗心亏不亏,大人还不清楚?”
“那就别给摆这副小媳妇模样。”
高朔闻言收敛情绪,脸冷漠,顿时觉得心里好受多,于是硬邦邦地说道:“卑职有事要禀报大人。这事卑职本不愿说,却又不得不说,同时也怕说大人要发飙。”
文臣中,脾气与做派最接近武将个。
谢时燕料准于彻之绝不能容忍手下将领不听军令,肯定还会再上奏。
果然,又过两日,第三份奏本来——
于彻之俘获批“义军”喽啰,审问后证实:戚敬塘所率之部,确在近期与他们交锋数次,全都吃败仗,领着残兵路溃逃。廖疯子亲率手下乘胜追击,最终战况如何,这些被俘喽啰们也不清楚。
这可就算是铁证。
沈柒忍住不用刑锥射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高朔从怀中扯出团红纱,绷着脸递过去。
沈柒锥子将布料钉在桌面,展开看,是件撕破鲜红纱衣袖管。
“这是宫人收拾奉天殿时捡到,看它残破无用,丢进杂物房里,准备日后并处理掉。宫中有个值宿校尉与这宫人有交情,两人有次在廊下闲聊时,皇上身边富宝公公带人过来,责问是谁擅自丢那件红纱衣,还说皇上发脾气,定要找到。那宫人吓得不轻,连忙从杂物房中取出纱衣,交给富宝公公。”
沈柒听得直皱眉:“无论皇帝紧张是玉玺还是件破纱衣,与你何干?与何干?扯这些鸡毛蒜皮作甚!”
谢时燕彻底吃下这颗定心丸,拍案道:“稳!就明日早朝,们集中火力,炮轰苏十二。不把他轰出内阁,誓不罢休!”-
“今夜谢府密会……都聊些什?”
入夜,壁上油灯将北镇抚司公堂映照得影影绰绰。沈柒两条腿架在桌面,边问,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黄铜刑锥。
锦衣卫暗探面有惭色地抱拳答:“谢府戒备十分,兄弟们难以接近。只知约有六七人碰头,不知具体身份,也不知谈什。”
谢时燕这老匹夫,上次因为戚敬塘献回春丹之事与清河结下仇怨,此番这般鬼鬼祟祟,所密谋之事会不会也与清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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