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清河兄快人快语,正正与意气相投,得此友,快哉……快哉……”
“你不仁,不义……”
崔锦屏霍然惊出身冷汗,脚下连退数步。
他看见人群外谢时燕不满与催促眼神,可又仿佛没看见,只是不由自主地盯着苏晏,想移开目光却动弹不得。
苏晏对他说:你不仁,却不能不义。屏山,你醉,直到现在还没醒。
他忽然卡壳。盖因看见苏晏穿过人群缝隙投来神情——没有惊愕,没有愤怒,甚至连失望都没有,只是脸凝重,朝他翕动嘴唇,做连串口型。
士林都道崔状元博古通今,写得手锦绣文章,又说他才华横溢,音律书画无不精。实际上不止如此,崔状元打小就是神童,以超乎寻常人学习力,无师自通地掌握梵语、北漠语、高丽语三种外语,还会读唇语,只是知道人不多。
苏晏知道。崔锦屏也知道,这些穿越人声鼎沸寂静无声话语,是苏晏说给他个人听。
崔锦屏盯着苏晏开开合合嘴唇。
苏晏对他说:不要第个发声,枪打出头鸟。屏山,无论在不在朝堂,无论将来谁主内阁,你都要为自己预留条后路。
不明,切都还只是推测,并未有实证。朕会立即派出锦衣卫赶往前线打探军情,核实情况后再做定夺。另外,这两个提塘——”
话音未落,第三道急报如浪潮波追着波,轰然拍打在这场雷奔云谲朝会上。
“报——大名府六百里加急塘报,提督军务于彻之上呈御前!”
“审问贼匪俘虏后证实,戚敬塘所率左军与乱军交锋数次,尽数落败,残兵路溃逃,廖疯子亲率大军乘胜追击,最终战况不明。”
如同惊涛拍岸,场中群臣们喧哗四起,时声音大到御前失仪地步。
崔锦屏恍惚觉得自己仍处于酩酊大醉中。道灵光闪过心头,他扬声接着道:“而苏……苏清河不讲义气,是个混蛋……嗝,混蛋……没钱付账他就跑,把下官押在酒楼上……”
在周围朝臣莫名其妙神情中,崔锦屏啪叽往后倒,闭眼不动。
有个御史上前探探他鼻息,闻到股残留酒味,于是叫起
崔锦屏彻彻底底地愣住。
——苏晏究竟知道什?知道多少?面对倒戈为何不怒不恨,反而要提醒他?
崔锦屏脑子里嗡嗡直响,宿醉裂痛与混乱心绪简直要把他绞成团乱麻。他想起自己醉倒在家门口,为不耽误上朝被家人催吐唤醒;可又依稀觉得自己在醉倒之前遇到过谁,拽着那人衣服说不少话……
“你别入梦中……出去,出去!”
“屏山兄,这不是梦,这是太白楼。”
“这是败涂地啊!”
“戚敬塘如此急功近利,孤军深入,不败才怪。”
“个藉藉无名小子,如何当得起提督军务之职?当初苏阁老何以非要举荐他!”
这把火很快烧到苏晏身上。率先出来指名道姓弹劾他,却并非谢时燕、江春年或他们门下脉,而是苏晏好友,通政司新任右通政崔锦屏。
崔锦屏脸色苍白,冷声道:“诸位皆知苏大人乃下官好友,但臣食君禄,不能因私忘公。此次大败,戚镇抚当负首责、按军法处置,而苏阁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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