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被荆红追
唤声惊醒，苏晏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指几乎把舆图边角给揉烂
。
他按捺着内心起伏情绪，凝声道：“阿追，
没事，你继续说。”
“本想潜入密室
探究竟，但豫王府兵层层把守、极其警觉，若强行接近，也许会打草惊蛇。于是潜伏在墙外，等到豫王出院门，带着府兵往野地里去，便再次远远地尾随着，到处兵营。”
“兵营？哪个卫所兵营，”苏晏在舆图上找，“是左云卫吗？”
说是倒杯茶，手里却把茶壶整个递过去。
荆红追似乎有所察觉，但什
也没问，从苏大人手中接过茶壶，对着壶嘴口喝完冷茶，拉着他坐回椅子上。
“那夜尾随豫王出城，果然是路北上。以为他们要去大同军镇，但他们很快偏离官道，转而向西，往左云去。”
“左云？”苏晏取出张舆图，在桌面上展开，仔细查看。左云是山西边防沿线中极重要处，是大同左卫驻扎地，与大同右卫所驻定边遥遥相望，成为戍卫边境两道屏障。
荆红追指指舆图：“他们去左云朔卫城，就是这里。”
豫王这次出城，去两天两夜没有回来。
仆役们都已经很习惯，反正个月三十天，王爷至少有二十天不在府里，有崔长史与宗长史打理王府，他们只管按部就班，该做什做什。
苏晏这两天却过得煎熬，方面出于直觉不愿相信豫王勾结不臣藩王、心生反意，遍又遍地回忆着被豫王过往战功与英雄气概打动瞬间；另方面还要做出浑然无事样子，不动声色地在豫王书房、寝殿等机要之处搜查证据。
到第三天入夜时分，荆红追潜入王府。
其时苏晏正在自己房间油灯下，梳理从辽王多封来信中提取出信息。荆红追悄无声息地撬开窗户翻进来，吓他跳。
荆红追握住他手：“大人不必找，不是左云卫……是豫王私设兵营。”
苏晏仿佛腿筋抽下，有点趔趄。荆
“豫王去朔卫城做什？”苏晏问。
荆红追道：“去暗会个人。”
“什人？”
“那人没露过面，但豫王似乎与他十分熟识，两人在密室中独处许久，不知其所言所行。”
边陲要隘，秘密会面，对方是谁？辽王？还是北漠……苏晏眉头紧蹙，陷入不祥却合理联想。
“阿追？你去这久，很担心。”虽然知道阿追已是宗师境界，但苏晏还是先打量过对方，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口气，“毕竟豫王武功高强，身边又有支精锐府卫，万被他发现你暗中跟踪探查……”
荆红追对苏大人担心既享用又愧疚，上前安慰道：“大人放心，豫王发现不。领军作战不如他，但论单打独斗、追踪刺探，他绝非对手。”
苏晏略犹豫，方才问道：“有什发现？”
荆红追正欲开口，苏晏又出声打断：“等等说，……”他想说“先做个心理准备”，但为何要做这个准备？是因为害怕会从阿追口中，得到他最不愿接受那种情况吗？
“……”苏晏知道此刻自己心乱，无意识地抓住桌边茶壶，定定神，“先给你倒杯茶。你润润嗓子，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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