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顿时觉得自己愧对后人,愧对文化遗产传承,有点造孽。
见好就收。能好好活着,为什要死呢?
苏彦在寒风中打个大喷嚏,跳下窗台,边走去衣架拿外袍,边说:“都怪不识抬举,叫圣汗腔心意落空,其实自己对此也很愧疚,毕竟圣汗对有恩。要不这样,换种方式报恩如何?上次说过,帮你破当下困局,再送你五十年寿命,可不是信口开河。”
阿勒坦满面阴霾,并未应声。
苏彦叹口气:“这般不识抬举,若是令圣汗心生反感厌恶,感到很抱歉,但也无可奈何。便自请离开旗乐和林,离开北漠,还望圣汗高抬贵手,放马。”
阿勒坦霍然转身走,沉重殿门在他身后“砰”声关闭,看着像是使大力道。
方晃悠,反问道:“下来以后呢?你会把窗户封死,就像对面那座楼那样?”
阿勒坦如同迎面中箭,后退半步,眼底涌动着纷杂激烈情绪,像倒映在黑夜河面上火光。
“别拿自己性命做筹码,去赌别人个不忍心,乌尼格,你是个明智人。想想如果并不在意你,你这做就毫无意义;如果在意你,那你已经达到想要效果……下来吧。”
苏彦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并不在意你在不在意。只是想告诉你,对所有不能选择自己意愿、只能被迫去接受事情有多深恶痛绝。确,无法抵抗强大力量,但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生死——如果连这个都不被允许,那就太恶心。”
面前这个仿佛山峦样强大男人,尽管极力维持着面不改色,手指却在颤抖,然后极尽克制地握紧拳头,嘶声问:“你认为对你做事太恶心?”
苏彦把自己从屁股开花逆境中拯救出来,却并未生出多少成功喜悦。且有些把不准对方意思——这是要不尴不尬地继续留着他,还是默许放他离开?
他站在殿门口犹豫会儿,决定开门出去探个究竟。不料殿门又陡然开启,门框险些撞他脸。
阿勒坦站在门槛外,依然裸着半身,后面几名亲卫手里拿着皮袍与大氅,脸踌躇,很想往他肩上搭、又怕激怒他模样。
苏彦在众人面前绝对给足他面子,当即抚胸行礼,温声道:“圣汗还有什吩咐?”
阿勒坦居高临下地瞪视他,最后狠狠甩下句“要拆滴水楼”,这下真走。
苏彦莫名地生出丝心软,于是补充道:“不是说你,说是无视人命、践踏尊严世道。若有足够能力,就去改变世道;若是没有,不愿生活在那种世道里成为被践踏方。”
阿勒坦沉默片刻,最后咬牙道:“乌尼格,你赢。虽然命定婚誓不能解除,但可以不碰你,除非将来你求。”
求你个鬼!求你日吗,是脑子进水,还是你异想天开?苏彦在心底疯狂吐槽,但也知道把对方逼到这步,已经是触底。
他能感觉到阿勒坦对他性命是颇为在意,但并不确定这种在意有多深。所谓物极必反,若是突破对方底限,搞不好来句“你跳吧,派人给你收尸”,那可就操蛋。
至少这位霸道圣汗有句话说对——“别拿自己性命做筹码,去赌别人个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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