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索临头时,阿勒坦伸手稳稳地抓住,朝右侧那人似笑非笑地大声道:“准头可以,力道弱。”
与此同时,左侧人也抛出长绳套索,阿勒坦同样伸出另只手抓住。
此刻他仅以双腿控马,却稳如平地。
左右两名骑兵突然抖动长绳,圈圈缠住阿勒坦手腕,而后方几名骑兵趁他双手被锁,同时出手甩出长绳,准头惊人地打掉他帽子不说,套索更是直接勒住他脖颈,猛地收紧。
其余骑兵立刻弯弓搭弦,将箭杆上裹布团摘掉,露出藏于其中锐利铁镞来。
“大哥,过分啊。”-
刁帽子是北漠迎亲习俗之。在迎亲路上,来娶亲和去送亲,两拨人纵马奔驰,互相追逐,都想争先抵达成为优胜方。为阻挠新郎,这些送亲者会想方设法去抢新郎帽子,或用马鞭挑到地上,迫使新郎下马去捡,以影响他行速。而新郎接亲队伍则互相掩护,百般阻止对方抢走帽子,路上双方追赶嬉戏,十分热闹。
阿勒坦没下令取消这个习俗,于是队伍行到路程大半,刁帽子人来。不是几个、十几个,而是乌泱泱群骑兵,边呼喝嬉笑着,边朝着圣汗迎亲队奔驰而来,来回几下直接把队伍冲散。
这些人既是奔着阿勒坦头上那顶系貂尾金锦暖帽来,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仗着马术精湛,立在马镫上侧身来抢;有手持马鞭,伸长胳膊来拨;有用小布包作为箭镞弓箭来射……简直无孔不入。
阿勒坦大笑道:“谁能近身三尺之内!”
来!阿勒坦大喝声,双臂用力,瞬间将左右两侧骑兵从马背上拽落下来,在沙地上滚成团。随即把手臂上缠绕长绳甩成两条挥舞长鞭,狠狠抽打向飞来箭矢,将之支不漏地格开。
身后骑兵用力拽他脖颈上套索。阿勒坦上身后仰,骤然放慢马速,后骑控马不及猛蹿上前,被他鞭抽落地面。旋即他飞快拔出插在腰间匕首,往脖颈上轻轻抹。
这抹角度与力度都控制得极为精妙,轻易割断颈间绳索,而未伤及皮肤,当然也要归功于苏彦这柄匕首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转眼之间,阿勒坦从几乎必死局面中摆脱出来,短时占据上风。
然而包围他骑兵越来越多,各个长刀
斡丹为首护卫队当即也应对起来,纷纷紧追着阿勒坦,驱马去挤开上前刁帽子骑兵们,更有甚者,在双方错身时故意用力推搡,想把对方推下马背去。
笑闹得越厉害,意味着婚礼越是受人欢迎。眼见双方从赛马抢帽子,发展到彼此肢体对抗,隐隐带点火药味,阿勒坦没有喝止,而是策马纵情狂奔,似乎想甩开两边人群,抢先抵达王城。
“阿勒坦——”斡丹叫道,“等等们!”
刁帽子骑兵们有意无意地,将迎亲队伍分隔成几个小块,味以马术往来纠缠,不放他们走脱。斡丹有点急,但毕竟是婚俗,这些来刁帽子按理都是各部首领麾下亲兵卫队们,不好在喜庆日子与他们真个翻脸,以免好好婚礼弄得难堪。
阿勒坦骑当先,逐渐远离队伍。这时四下又飞驰过来好些精骑,靠近后,其中右侧人在马背上抖出长绳套索,朝阿勒坦头顶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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