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不等锦衣卫把“靖北将军是不是想谋反”诘问说出口,豫王便朝圣旨行礼:“臣接旨,谨遵圣命。”
锦衣卫佥事做好豫王挟功自傲准备,却不意对方如此识时务,怔之后说:“卑职这里还有封天子亲笔,奉命当面交予苏大人。”
豫王尚未回答,荆红追抢先道:“大人身体略有不适,刚刚睡下,不好再惊动他。”
佥事刻没见到苏晏,圣命就像烫手山芋在怀里多揣刻,唯恐夜长梦多,但又不好强硬要求他们叫醒苏晏,只得退步道:“那卑职就在这镇中客栈暂住夜,明早再来。”
锦衣卫走后,豫王将圣旨往桌面丢,问荆红追:“你给个准信,他什时候能恢复?这样稀里糊涂回京可怎行,朝中不少政敌等着抓他把柄呢!就算原本不是政敌,知道这情况,也保不住生出踩着他上位野心。”
?”
富宝赔笑道:“行军途中驻点不定,想是写信不难,寄信难。皇上不妨多等几日,说不定口气来好几封呢。”
于是朱贺霖又耐心等候,等来云内城之战因,bao风雪中断,阿勒坦大军后撤消息;等来阿勒坦继续北上缩回腹地,豫王率军追击捣巢消息;等来阿勒坦于杀胡城举行大婚,婚礼被叛变胡古雁搅乱,阿勒坦、胡古雁与靖北军在杀胡城附近各有交战消息;等来靖北军捣巢战术大获全胜,准备班师回国消息……唯独没有苏晏回信。
朝堂众臣因为靖北军在北漠战场上取得优势与胜利,连带对豫王评价也来个百八十度大转弯,纷纷交口称赞他是不世名将,昔日战神之誉当之无愧。高坐龙椅皇帝垂目看着欢欣鼓舞群臣,喜忧参半心情无人能理解。
朝会后,皇帝召来新提拔名锦衣卫佥事,命其携带密旨,率领队忠诚能干缇骑奔赴偏头关,务必要亲眼见到苏晏,取得对方亲笔信用飞鸽寄回,再护送苏晏回京。倘若豫王有意阻止,就直接问他是否想要谋反,并当场亮出御赐金牌,治他抗旨之罪。
荆红追不爱听,冷声道:“什叫稀里糊涂?大人就算失忆,也比任何人都清
这锦衣卫佥事领命后,率队星夜疾驰赶到偏头关,打听豫王下落,遇到豫王将卫长微生武。
微生武因为在,bao风雪中折断胳膊,留后驻守,见此人携带圣旨,说起话来底气十足,知道不是普通信使,只得派传令官前去沙井禀报豫王。
皇帝疾言厉色犹在眼前,锦衣卫佥事哪里敢耽搁,便坚决要与传令官同去沙井。于是才有豫王边擦着被泼湿头脸,边接到这份圣旨幕。
圣旨中隐含着皇帝怒火,但措辞却颇为冷静,先是表彰靖北军战绩,肯定豫王功劳,然后笔锋转,说苏晏是为平息朝臣非议,才以监察御史身份暂时担任副监军职,如今该是功成身退,回京复命时候。正监军还是由黎满太监担任,望靖北将军遵从上命与朝廷惯例,不得苛待之。
豫王早料到苏晏就算来给他当监军,也当不多久。毕竟苏晏身为内阁次辅,是朝廷柱石之臣,如今又逢内忧外患多事之秋,他那大侄子只恨不得把人拴在龙袍腰带上天天带着上朝呢,怎可能再让清河在边陲多待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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