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谢阁老说臣纸上谈兵,倒也不算纯属污蔑,臣确没有领兵打仗经验,最多也只监过军。”
不是“纯属污蔑”,那就是半属于污蔑?谢时燕不忿,正待开口反驳,又被苏晏打断。
“但臣对戚敬塘戚将军在军报中所提出‘四面堵截,督兵跟进’战术十分认同。兔子不是很能跑吗?那就把四周路
苏晏这才满意地笑笑,转向谢时燕:“谢阁老对推论有疑惑,亦不妨为君解解惑,来来来,坐下听。”
他状似热情地手按谢时燕肩膀,用力往下压。
这种招呼学生坐下听讲样语气是什意思?谢时燕不坐,傲慢地闭眼袖手。
苏晏转头问皇帝:“皇上体恤臣等站许久,可否赐座?”皇帝颔首后,他又道,“哦,谢阁老不想坐,那就他个人站着,咱们坐。”
这下不止是听讲,更像罚站,而且就罚站他个。谢时燕无奈,只能就近坐在张太师椅上。
点。
杨亭却格外关注苏晏,斟酌之后开口:“贼军逼近京师,正是千钧发之际,苏阁老可有什好计策?”
苏晏边琢磨舆图上标注敌双方行军路线,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并不认为王氏兄弟能打到京师,他们甚至连京畿防线都攻不破。”
谢时燕抓住切机会给他上眼药:“苏阁老从未领军打仗过,就敢下此定论,靠难道是纸上谈兵吗?”
苏晏反问:“谢阁老莫不是以为京畿守备力量只有‘五军、三千、天机’三大营?天子亲军二十六卫,足足二十万人,难道战力不如三大营?”
谢阁老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杨亭微微摇头,忍笑入座。
苏晏端起茶杯啜饮口,正色道:“京师防备森严,王氏兄弟草根出身,虽不乏小人物精明与狡狯,却缺少成大事者眼界与魄力。只要他们在京畿碰个壁,就会知难而退,调头向南、向东,继续游击作战那套,想从拉长战线上把朝兵力拖垮、国库耗空。”
在座阁臣中,于彻之最有作战经验,曾数次围剿过廖疯子乱军,闻言点头表示认同。
“照清河这说,贼军这种拉长战线策略,该如何应对?”朱贺霖问。
苏晏道:“于阁老建议,调动大同、宣府与辽东边军增援戚敬塘,臣赞同。至于北漠那边,诸位大人不必太过担忧——”他望向朱贺霖,眼神里带着疑惑与催促,“或许另有条出路。”
谢时燕愣,望向皇帝。
朱贺霖当即开口,声音里还透着股跃跃欲试兴奋劲儿:“朕亲军可以投入战斗,万贼军攻打京畿,朕还要御驾亲——”
“征”字尚未出口,苏晏扭头瞪过来:“二十六卫各有指挥使,其中能调出京城作战至少有十四卫,让于阁老挂帅即可,何须劳烦皇上御驾亲征?莫非皇上是嫌弃们这些为臣不能替君分忧吗?”
御驾亲征是所有阁臣痛点所在,无论彼此分歧再大,此刻都统战线,齐刷刷望向皇帝,脸上神情明晃晃写着——皇上不收回此言,臣等就要跪门极谏!
朱贺霖被苏晏反将军,迫切想要领兵打仗、展雄风冲动顿时萎,干咳声,登时转话风:“朕还要御驾亲临京城城门楼,为大军提振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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