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道:“测得准,是因为钦天监这批人也知道些时势,穿凿附会罢。朕得再睡会儿,天亮还要上朝呢。”
结果,这夜似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封塘报,八百里加急从山西直送入京,天不亮就呈到御案前。
朱贺霖第二次被唤醒时,脸色黑沉沉,连服侍多年成胜与富宝都不敢再说笑。
打开密封信筒,朱贺霖目十行地扫完全文,脸还是黑,却没有再发怒,而是将塘报往桌面扔,说:“意料之中。”
二月初二,钦天监夜观星象,见有客星犯御座,是大凶之兆,连夜上报。
朱贺霖批阅奏本到亥时,才躺下两个时辰,就从沉睡中被唤醒,脸不快地喝道:“什犯不犯,没见过扫把星怎?让那群危言耸听神棍给朕滚回钦天监去!”
皇帝乱发脾气,作为近身內侍可不能照本宣科地传话,以免给君主招来不敬神明恶名。成胜小心翼翼地哄道:“皇上,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哪怕真不信,明面上也做个样子,让朝野上下*员、百姓都图个安心不是。”
富宝也劝道:“皇上就当听个笑话,看傅监正又有什新奇说辞?”
这股起床气过后,朱贺霖自个儿冷静下来,穿衣召见钦天监监正傅卉。
!有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而有人吧,得意时求不到真心,落魄时反而得到。你说这是什道理?”
荆红追想想,本正经答:“阮姑娘与大人不是同胞,胜似同胞,性子脉相承——怜弱。”
苏晏“噗嗤”笑,故意拿手肘撞他软肋:“你这是抱怨自己因为武功太强,不得老爷怜惜?”
荆红追纹丝不动地站在椅旁,腰间挠痒似感觉使他心也痒起来。他反问:“难道不是?要不然,大人昨夜梦中为何不叫名字,却叫……”
“叫谁?”苏晏下意识地追问。老天作证!他真不知道,梦嘛,醒来就忘光。难道他真说什丢脸梦话?
傅卉见皇帝,便行五体投地大礼,郑重禀道:“今夜四名灵台郎观测天象,均见客星入北斗魁,双星犯御座,星色青黑,兆人主之大忧;星色赤,意指境外与中国争兵。此乃上天示警,万望皇上重视!”
经历白纸坊爆炸案,朱贺霖对所谓“上天示警”嗤之以鼻,但也知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于是说道:“如此,朕当居偏殿、减膳食,并于斋宫焚香斋戒三日,以示恳求上苍消灾弭祸诚心。”
打发走傅监正后,朱贺霖摸着下巴琢磨这事儿。富宝在旁服侍他脱衣,小声道:“这星象观测似乎……还挺准?”
朱贺霖斜乜他:“你个整天待在宫里伺候,又知道什?”
富宝赔笑:“奴婢这不是属兔子,耳朵长?在御书房给皇上铺纸研墨时总能听到些。”
荆红追却不吭声,任凭苏晏怎催促,都跟个蚌壳似闭着嘴。
苏晏最后恼,起身道;“不说就不说!哼,反正不是叫你!”
荆红追这才把拉住苏晏手腕,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大人叫自己名字,说‘不走,就是苏清河’。”
苏晏愣住,忽然打个激灵:“在梦中和谁说话?”
荆红追忍笑道:“那就要问大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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