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蕉并未转脸看他,只淡淡地道:“恕难从命。奴家虽出身青楼,却也知何为忠义,不齿与逆贼乱军同流合污。”
王武派人与她谈过当今天下大势,谈过义军匡扶正朔理念,可惜并没有获得对方共鸣与认同,这会儿也就不再多费唇舌,冷声道:“既然姑娘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来人——”
几名亲兵冲进屋内,用枪矛押着阮红蕉离开枚园,徒步前往城墙门楼。
其时高朔等人正在枚园附近巡觑,寻找潜入时机,忽然见兵丁们押着阮红蕉出来,心头热血激荡,几乎就要不顾切地冲上前去救人。好在最后刻,身为锦衣卫暗探职业素养唤回理智,他哑着嗓子吩咐手下:“悄悄跟上。”同时从怀中掏出小本子与炭条笔,匆匆写几个字后撕下当页,揉成小团。
前往城墙半途中发生点意外,路旁有座二层老旧茶楼忽然坍塌,溅起满街泥水和片惊呼声。兵丁们如临大敌地警戒备战,发现之后并无动静,想是茶楼年久失修又遭逢战火,恰好此刻倒下。
高朔带着支六七十人“义军”小队,押解着三四十名“俘虏”,在夜色掩护下,用那名报信小旗从守城士兵中偷听来口令,通过霸州城城门。
这也得益于“义军”构成复杂,陕西、山西、河南、山东……什地方人都有,还有不少在当地就已是开山立派小股势力,慕名投奔而来。来源多,结构就难免松散,彼此小头目之间互不相识也是常有,故而王武想个办法,要求凡自己麾下义军,皆以臂缝白巾为记,故而民间又称之为“白臂军”。
高朔便是利用这点,瞒过守门卫兵,带着“要献给两位统领卫所战俘”,混入霸州城。
城中暗巷,“战俘们”把衣物翻到反面穿,臂上白巾露出,又成支百人义军小队,在报信小旗指路下,化整为零悄悄靠近枚园。
满街兵丁手中火把照亮夜路,王武、王辰并肩策马而来,在枚园门口下马,互相攀谈着进入前院。
王辰命令继续前行,登上城墙门楼时,拂晓将至却未见天光,远山仍是片灰蒙蒙暗影。
“阮姑娘,这是你最后机会,你还这年轻,难道真不顾惜自己性命?”
阮红蕉走到城垛边,垂目望着六丈高城墙,脸色苍白,语声坚定:“二统领动手吧!”
王辰朝亲兵抬抬下巴,兵丁们便拿着绳索向前,先是将桶黏糊糊浆液泼在阮红蕉身上,继而将她双手捆缚,悬空吊在城垛之外。
“这糖浆最是吸引鼠蚁,被虫豸啃
王辰问哥哥:“那小娘皮看着妖娇,骨头却硬得很,死活不松口。怎办,真个弄死算?”
王武道:“多给她点苦头吃,个行院里卖过身妓子,还能是什贞洁烈女不成!活着为所用最好,就算死,只要那苏小子真对她上心,们也能用她尸体赚开城门。”
丝怜香惜玉遗憾从王辰心头闪过,但他很快抛却那点不忍,说道:“再去劝劝她,若还是说不通,也只好城墙上见。”
王武朝他挥挥手指,径自回房休息。王辰拐去囚禁阮红蕉小楼,见对方正坐在桌前怔怔出神,像是彻夜未眠。
“阮姑娘,天就快亮,你可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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