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这般情形,何止是“更疼点”?他要用多大忍耐力与自制力,才能不像寻常人发作那样哀嚎、惨叫、打滚、咒骂、自残,把浑身抓得皮开肉绽,在墙壁上撞到鲜血淋漓?
苏晏心如刀割地抓住荆红追衣袖:“阿追,你帮帮他!能不能打晕他,让他少受点折磨……”
荆红追叹口气,伸手点沈柒重穴。沈柒似乎昏迷下,但也仅是短短几秒钟,随即抽出声长而破碎喉音,再度睁开眼。
“他太痛。”荆红追话音中透出无奈,“即便昏过去,也会立刻痛醒。”
“那怎办,就这硬熬?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吓退,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沈柒身体滚烫得像团火,浑身肌肉紧绷仿佛根抻到极限牛筋,衣衫全是湿,苏晏难以想象他此刻所承受痛苦,不禁眼眶潮湿,哽咽道:“七郎,都知道。你能忍住渴求丢掉那颗药丸,就定能熬过发作期,陪你……”
沈柒嘶声道:“荆红追……带他走!走远点!”
荆红追不太解苏晏口中“药丸”效力,但见过七杀营用秘药控制血瞳刺客情景,直觉沈柒此时正陷入危险境地——不仅自己危险,接近他人也危险,于是上前握住苏晏手腕:“大人先退后些,以免误伤,来看看他情况。”
苏晏不肯走,只挪开些,给荆红追腾出半边胳膊:“阿追,你用真气探探他。”
荆红追只得搭上沈柒脉门,片刻后说道:“他内息大乱,血脉如沸,在平复之前想必都将剧痛无比。”
荆红追思来想去,摇头:“方才试着输入真气看能否平复紊乱,但他体内经脉痉挛,完全输不进去。这药丸效力极霸道也极诡异,暂时想不出解决之道。”
沈柒手脚间铁链哗啦啦响,从满是鲜血齿缝中艰难挤出几个字:“走、别、管、!”苏晏近乎绝望地呜咽声,紧紧抱着沈柒不肯放手,咬牙道:“你在哪,在哪,有本事你咬死,咬不死你就得让陪你起熬!”
“、怕、真会伤你……杀你……”沈柒眼角有血泪滚落,仿佛目眦挣裂,他第次用那软弱语调,诉说最深切恐惧,“清河……知道、自己、有问题,心里……住着嗜血怪物……对你,能忍住冲动,但这次……怕忍不住……你走……跟他走,别回头看……”
苏晏泪流得更凶,声音却异常地平静下来。他无声地泪流满面,平静地说:“不怕你杀,但怕你之后杀你自
“有多痛?”苏晏颤声追问,“他有多痛?”
荆红追沉默下,答:“说不出。也许从未经历过这种痛楚,即使在兽巢样七杀营待那多年。”
沈柒仿佛连呼吸都破碎,身侧地砖湿成片深色,全是身上淌下冷汗。他极力向后仰头,后脑勺用力抵在墙柱上,声音嘶哑得可怕:“还、好……也就……比梳洗更疼点……点……”
苏晏眼泪瞬间涌出来。
沈七郎在受“梳洗”酷刑时,不仅面不改色地笑出声,还提醒行刑者把铁刷子拿稳——这股子狠劲被诏狱狱卒们传为奇谈,都说纵使刮骨疗毒关公也不及他能忍痛。苏晏听到那些议论时,心痛又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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