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唤微弱得像梦呓,但荆红追立刻听见并奉行。在他伸手开门时,朱贺霖与阿勒坦同时看过来,二话不说也要进屋。阿勒坦个头大,把朱贺霖挤到门框外。朱贺霖怒从心头起,登时把之前点儿微薄惺惺之意抛到云外,厉声道:“来人,拿住这个犯上敌酋!”
庭院中剑拔弩张锦衣卫们呼啦涌过来。荆红追眼力极好,在幽暗屋子深处瞥见什,当即把刚开条缝房门关,黑着脸道:“让不相干人都退出院子。否则,亲手送你们出去!”
剑术宗师“送”显然不是什温和手段,只怕出手便是大场面。但朱贺霖忌惮并不在此,他仿佛骤然意识到什,脸色瞬间发青,咬牙下令亲卫们:“都退出后院,不准任何人擅闯。”
荆红追口中“不相干人”也包括他和阿勒坦,但后者们显然并不这认为,在锦衣卫退去后当即撞开门进屋。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浮着丝血腥味。三人快步冲到床榻边,见苏晏赤身压在四肢被缚沈柒身上,后背因碎瓷片扎入流不少血,又被汗水冲刷得满身血迹,肩臂上更是被咬烂大块,血肉模糊。
熬。且不止熬得过次发作。
成瘾越深,戒断期发作次数就越多,痛苦程度也越大。按照萨满老巫说法,戒断期前几日是最难熬,但若能挺过去,十日后药瘾影响会逐渐减轻,两个月后可与常人无异。但比起身体上瘾,更可怕是心理上瘾。
“谁也看不出来,但自己知道,与从前再不是同个人。”老巫捣着神树果实汁液,沉声感叹,“魂灵永远缺失块,被药瘾腐蚀掉那块空洞,无论拿什也填补不。十年,没再碰过魔鬼药丸,但若是你把它摆在面前,很可能……不,定会再次服下它。”
这下不止朱贺霖听得变色,荆红追亦是凛然心惊。
朱贺霖断然道:“如此恶物,足以毁灭国!等四皇叔拿住宁王,非得拷问出这药丸存货与配方所在,彻底销毁不可。所有知晓配方,参与配制人,全部都要死。”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汗湿而苍白脸,苦笑下:“被
阿勒坦颔首:“在这点上,清和帝倒是与不谋而合。去年拿黑朵喂狼后,焚毁存药,查抄他氏族,将他徒弟、侍从等应亲近之人全部处死,确保再无遗毒流于北漠境内,宁可错杀,绝不留下点后患。”
朱贺霖抬脸仔细看阿勒坦眼,似乎这时才生出点兴趣,去打量这个原本他视之如妖怪异族男子。他说道:“朕再多砍批人头,文官们又该苦苦劝谏朕要宽仁不要残,bao。而北漠臣民奉可汗之命为神谕,可汗大约没有这种困扰。”
阿勒坦摇头笑笑:“北漠信奉弱肉强食,没有什伦理纲常用来约束人心。若不够强大,不能带领臣民过上更好生活,待到彻底丧失威望那日,便是他们杀取而代之时刻。”
两人各怀感触地沉默短暂几秒钟。
荆红追对这两个君王交流统治心得毫无兴趣。他发现屋内几乎没有动静,只两道低缓呼吸声交缠着,正要上前敲敲门,忽然听见苏大人极微弱声音响起:“……阿追,进来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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