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行,知道就行,”姥姥放心,“以后她说什啊,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怕你不学好,她当初没能
简幸说:“那你多活几年,以后多疼疼你。”
“唉,”姥姥又喝口糖水,长长叹口气,“老啦,没几年活啦。”
其实姥姥也没多大,不到七十。
但是年轻遭太多罪,现在各种大大小小毛病找上门。
零件都在叫屈,主机又能灵活几年呢。
不过姥姥这满嘴是没什好牙,这也是简幸只敢偷偷给她糖吃原因。
姥姥嗜甜,年轻时候没怎注意,牙里落病根,后来病症外露,姥爷已经走,家里就两个女人,生活都是问题,哪里还有钱看牙。
久而久之,就不能治。
简茹大概是心有愧疚,所以在这方面向管得很严,平时家里连白糖都没有。
吕诚更是拿简茹话当圣旨。
姥姥嘴上说着吃吃吃,其实半天不动筷子,眼睛还盯着简幸,好会儿才看出点不对劲问:“眼睛怎红红,晒啊?”
“嗯,”简幸说,“有点晒。”
她刚洗过脸,睫毛上还沾着水,眨眼间有湿漉漉痕迹。
姥姥说:“打把伞吧,看他们都打伞。”
“没事,”简幸说,“打伞麻烦。”
什乱七八糟。
简幸失笑,摇头说:“不是,随便捡。”
“哎呀,张纸有什可捡。”姥姥说,“快出来吃饭。”
简幸说:“好,去洗脸。”
“洗个手就行啦。”
“别瞎说,”简幸说,“妈听到又骂你。”
“嘁,怕她?”姥姥说,“再说,个老婆子,她骂就骂,倒是希望,她能少骂你两句。”
简幸没说话。
姥姥犹豫下,说:“简幸,其实你妈真很疼你,小时候在老家,走哪都恨不得带着你,有段时间你身体不好,你妈个那不迷信人都开始找算命,还特意给你改个好名字。你爸也是,你刚出生那会儿,你爸在工地干活,上午回来十几趟,人家都笑话他没出息,他还笑眯眯不当回事。”
这事简幸已经听姥姥讲过很多次,她“嗯”声说:“知道。”
也就简幸,打工挣钱还惦记着给姥姥买糖吃。
其实简幸也怕简茹,主要是怕她得理不饶人和大嗓门。
可是……个老太婆,真吃又还能吃几年呢。
简幸听着姥姥心情愉悦哼唱声,忍不住笑说:“那高兴?”
“那是,还是大外孙女疼。”姥姥说。
“哎哟,你这小姑娘也太糙。”姥姥又问,“怎样,开学以后累不累?”
“不累。”简幸跟姥姥聊天般只挑轻松聊。
姥姥笑:“你呀,跟你妈个性子,再苦再累也不说。”
简幸笑笑没说话,起身去倒水,她给姥姥也倒杯,等姥姥喝口砸吧砸吧嘴说没味儿时候才想起来什,又起身去屋里,再出来时,路过姥姥身边往她碗里丢颗糖。
姥姥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简幸没看姥姥,放下纸,站起身,径直出门。
门开着,风卷进来,吹落桌上纸。
纸张折叠盲区上写有行浅浅行楷笔迹:flying。
吃饭时候,姥姥也不吃,就盯着简幸看。
简幸给她夹菜,“先吃饭,会儿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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