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抬起头,眼睛还没睁开就先问声:“你醒?”
沈归晚蹲在沈禄面前,玻璃碎片尖锐豁口抵在对方脸上,划开发抖肥肉。
溢出鲜血流过烟灰缸残缺弧度,滴在做工精良西装外套上,粘稠红看得沈归晚胃里泛起阵恶心。
他望着狼狈沈禄,冷笑着将手里玻璃碎片又往下压些。
“反正人生都被你毁,大不先弄死你再去陪母亲——”
沈归晚话音刚落,眼前景象再次变得扭曲。
……”
沈归晚眼前景象旋转着,脚下沙滩不断向下塌陷,他跌在冰冷坚硬地面,后背传来撕裂般疼痛。
“狗娘养贱货,跟你那个臭不要脸妈个德行!”
不堪辱骂和长棍打在身上闷响此起彼伏,又被玻璃碎裂声音打断,沈归晚视野里升起阵粘稠血色雾气。
当猩红在疼痛中褪去,沈归晚眼前出现不再是记忆里蜷缩在地上哀求母亲,而是满脸恐惧沈禄。
尖利变调恐吓余音未散,沈禄惊恐狰狞面目陷入漩涡,卷进深不可测黑洞。
阵密集而嘈杂噪声在沈归晚脑海里响起,又弥散在连绵不绝雨声里。
他睁开双眼,模糊重叠视线点点聚焦在视网膜上,眼前身影慢慢清晰起来。
杜之年趴在自己手边睡着,他看起来很累,眼下青黑片,靠在床沿手却直拉着自己没受伤左手。
沈归晚动动手腕,想把手抽出来,轻微动静将杜之年惊醒。
沈禄捂着头瘫坐在地上,指缝间溢出鲜血,被烟酒掏空身体颤抖着,曾经写满精明算计眼睛里映出自己充血通红双眼。
“你是不是以为不敢还手?”沈归晚举着右手,摇晃着朝倒在地上沈禄走去。
他手里握着碎半截烟灰缸,锐利玻璃碎片刺进掌心,鲜红液体顺着烟灰缸滴在客厅瓷砖上。
地上烟灰缸碎片粘着血迹,但不是他。
“沈禄,你半夜最好记得锁门,别让逮着机会,不然到时候就不是砸破脑袋这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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