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地毯上,对着漆黑手机屏幕发起呆。
杜之年下午有台临时手术,做完出手术室时已经接近八点。
他开车赶回家,路上给沈归晚发条消息,问他吃饭没有。
沈归晚没有回,杜之年心莫名被提起来。
他加快车速往回赶,可当他回到家推开门,股熟悉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没有按时回消息沈归晚正在厨房里忙碌,手里拿着陶瓷汤勺在锅里舀着什。
挤在廉租房里上着朝九晚五班,每天向烦人客户老板点头哈腰却只领着温饱线上工资,这好像才是他离开沈禄后应该过日子。
沈归晚遍遍地告诉自己,可每每想到未来生活没有杜之年存在,他心脏又开始阵阵地抽痛起来,脑袋里回荡着嗡嗡响声,就像刚失去母亲时那样难受得喘不上气。
他仿佛随时都会溺死在如海水般苦涩情感之中。
碗里热水彻底冷掉,面团里细小颗粒黏在起,化不开也揉不匀。
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错,沈归晚尝试好几次都没能补救成功。
水池边手机熄灭屏幕,沈归晚望着漆黑屏幕上自己倒影,蹭掉脸上水,轻轻点亮屏幕。
路漪短信还躺在对话框里,他没有回复,路漪也没有催促。
她大概在为妹妹事情奔走,只是抽空通知他罢。
但她无意地举动却和温琼像是约好样,两个人选在同天告诉沈归晚:你快要离开沈禄。
沈归晚难过之后又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离开沈禄重归自由后还能做些什,这多年直活在沈禄掌控里,过着充斥着,bao力和疼痛日子,在母亲去世后又彻底和社会脱节。
杜之年站在门边晃晃神,走廊呼啸而过穿堂风呼在他背上,冻得走神人才恍惚回过神,关上大敞开门。
他关门动静不小,在厨房里沈归晚听见,回过头说声:“你回来。”
杜之年应声,看戴着隔热手套沈归晚把捧在手里小碗放到餐桌上。
小碗盛着用火锅底
他把做坏面团扔掉,重新再做份汤圆皮。
剩下糯米粉不多,做出来汤圆皮只够包人份汤圆,不过沈归晚本来就没打算做太多。
汤圆不好消化,沈归晚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吃过这些东西,因为夜里会睡不好。
他把杜之年那份汤圆包好之后又拿出饺子皮把剩下肉馅包成麻辣牛肉水饺,再扔到冷冻柜里保存。
做完所有东西,沈归晚把厨房收拾干净,洗掉包水饺时沾上油渍,拿着手机回到卧室。
正常人生活该是什样,沈归晚没见过,也不知道。
如果沈禄真会进去,他必须为自己找条后路,可除杜之年这里,沈归晚在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安身之处。
他像游离于社会之外孤魂野鬼,无人在意也无人关心,随时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寂静寒夜里。
沈归晚已经记不得大学是怎勤工俭学养活自己,杜之年为他创造过分温暖安逸环境,短短两个月就让他忘记过去那艰苦二十三年。
他本来不是这样,即使生活再苛刻也能活下去,不会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东西,也不会做不可能实现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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