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仿若卡带般脸上
表情都不太连贯。她立马又笑笑，说：“去吧，早点休息。”
眼间几道皱纹，自然流露温情，和关心话语，让她很有慈母感觉。
何瑜想，也许祁念并不是什
用也没有。
顾飒明回房间先洗
个澡，出来时连拿毛巾擦都来不及，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顾飒明擦得差不多后，把毛巾往置物架上
扔，去祁念房间。
再见到祁念时，祁念已经换上小熊睡衣，看样子也已经洗完澡。
“祁念他”何瑜停顿下来。
有眼睛人都看得出，顾飒明对祁念很照顾，她觉得自己也应该不用太过在意，个被她攥在手里十几年孩子，没必要弄得草木皆兵。
“祁念房间窗户找人拆下吧，”顾飒明正愁要先提祁念这回事，顺着就敞开说，“他以前怕光？不过现在不怕就行。”
何瑜顿顿，含糊两声，而她无不沉浸在欣喜情绪里——居然有朝日能听见顾飒明主动叫她妈妈，等时间也不算长。她也没再多问，便爽快答应下来。
“洺洺，”何瑜叫住就要转身上楼顾飒明，停顿半晌才说，“以后早点回来。”
他们走进半敞开赤木大门时，何瑜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起来，她双手交叠，嘴唇紧闭，绷着张脸站在不远处客厅里，看着刚回来两人。
顾飒明松开祁念手，让祁念换好鞋，拍拍他后背：“先上去。”
祁念看看他，然后不动声色地慢慢移开眼睛，跟何瑜犹如利刃般眼神对视两秒，又移回来看看顾飒明。
顾飒明用有点凶样子示意他上去，祁念才趿着拖鞋越过他们上楼，走得稍显磨蹭。
等祁念终于进房间，传来轻微关门声，顾飒明才从容不迫地朝何瑜走过去，他阖阖眼，然后叫她：“妈。”
“还能写作业，”顾飒明手里拨弄着祁念书柜上那只小兔子玩偶白毛，“要是不行，就把英语、数学和地理写下，这几个老师不好
她不自觉笑笑，补充道：“妈妈今天很高兴。”
何瑜其实不太适应跟顾飒明对视，顾飒明那双眼睛太像祁文至，深陷眼窝，眼尾不上不下弧度，看人时总留着好几分力气。
——甚或和他们祁家人都如出辙。
可以深情款款，也可以淡薄无情。
顾飒明看看何瑜，垂眼微微点头算回应，走前还是说句：“
先上去，谢谢您。”
何瑜今晚在书房办公，等到眼里指针指向“十”时候终于忍不住，下楼看顾飒明果然还没回来，便干脆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公司里破事让何瑜焦头烂额，暂时扔开，什也不管地这样坐着，她也不得安心。
顾飒明太有主见，太过成熟，这样儿子让她又爱又恨。顾飒明无疑就是她望子成龙理想中该有模样，但美中不足之处也随之展露出来——这样儿子意味着难以接近，难以打开心扉，也难以“收买糊弄”。
何瑜此时闻言惊愣，原本不甚好看脸色僵僵，下瞬骤然开始松动瓦解，何瑜不敢置信又大喜过望，手里紧握着自己肘关节，不知轻重。
她先应声，隔好半天才开口：“怎这晚才回来？”
顾飒明不紧不慢地答道：“跟同学起，就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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