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灿睡在半夜会发低烧出冷汗李景恪怀里动不动时候就明白,哥哥和他样,冷漠坚硬外壳下是血肉之躯,会觉得痛,也需要他爱这种东西。池灿单方面这笃定地觉得。
所以他屏住呼吸,颤巍巍伸手去擦那些汗珠,像李景恪给他擦眼泪。
李景恪那天答应过要给他买新存钱罐和手表,虽然时不能兑现,但池灿拿着这张口头支票还挺满意,连看此时此刻手上带着米老鼠手表都觉得突然变顺眼好看。
晚上吃饭,做完大部分作业,池灿有些累,收着课本小小叹口气,在休息间隙抬头去看李景恪。
自从李景恪晚上终于不再打寒颤发冷,外表看着利落清爽样子才不算骗人,池灿偷看还没有两下,李景恪感应般,眼都不抬地问道:“又困,想睡觉?”
李景恪伤好得算快,在家无所事事修养这段时间倒成全池灿,池灿回来还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哥回来!”
不仅能确保李景恪会听见,估摸着声音穿透整栋楼,上上下下全听见,对面二楼在走廊炒菜阿姨探头出来笑。
池灿每天在楼里进进出出也会碰上那些不太相熟邻居,总是为显得有礼貌而笑笑事,然后直奔家门;偶尔对方悠闲时也跟池灿打招呼,池灿仰着下巴努努嘴,跟以前对着那群热情过头亲戚长辈样应答几句,简简单单就能应付。
对长相出挑又开朗活泼孩子,大人们总是更喜爱。
在筒子楼里住得稍久人多少都知道些李景恪事,在他们眼里李景恪就属于不务正业那类混混,需要避开,省得惹上麻烦,是扯起嗓子教训自家混小子时反面教材。但他们也都知道楼对角上住着那个不好惹年轻人有个性情截然不同弟弟,不免扯扯闲谈,背地扼腕叹息。
“没,”那眼神还是很有威慑力,池灿战术性喝口水,还是犹豫着说,“哥,你这几天请假都没去上班啊。”
李景恪看向池灿,电脑上显示着某批原石起货后雕刻稿。
他这几天都没去那家厂子里上班。其实根本不存在请假这回事,之前李景恪为池灿耽误那点时间已经被表达过不满,更不要说在厂里上班请假不来这种事。
厂里天不来就等同解聘,连通知都是直接省。李景恪也省得再跑趟。
没资格生病但有判断力换份活干,他无所谓做什别人怎看,件事成与不成只看他想与不想
池灿才不会知道这些,对从前听见各种流言蜚语反而鄙视起来。他们仗着池灿初来乍到,把话说得头头是道,却是毫不负责,已经都比不过池灿对李景恪解。
无论如何,李景恪不是他曾经想象那无情。
也许李景恪给别人留下都是坏印象,但唯独在池灿心里播撒下奇形怪状种子,像让他们重新交织在起、流动突变人生样复杂绮丽,稍不留神就会疯长过界,朝生暮死,又生生不息。
种子主人仿佛只想养大池灿,却不愿意给种子浇灌,可它还是躲在隐蔽血肉里扎根。
不过他想起许如桔那天略带失望眼神,心像被针扎下,李景恪听见他说那些赌气话时候,会不会也对他失望过?也像他伤心时候那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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