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决定多多原谅李景恪,低头开始笔划默写,祈祷自己全能记得。
默写共十条,他错五个。
李景恪眉头越拧越松不开,给他对到最后个时手里停顿下来,手背上青筋仿佛都更鼓,池灿心凉半截,探过去脑袋往回退着。
万幸有人在外敲门,李景恪睨他眼,沉默不语地起身开门去外面——许如桔有事找李景恪,正正好救他条小命。
直到李景恪关门上锁去洗漱完出来,时间已经快十二点,池灿还捏着本语文书端坐在桌前装模作样。
池灿脱口而出嘀咕道:“你家就是家。”
他望着李景恪又哂,声音越来越低地解释:“学校可以申请贫困生补助,今天要张单子填完交上去,好多同学都要。”
池灿等其他同学先举手才最后举手,现在回想,感觉也没那丢脸。
“既然已经交,按老师说要求去弄就是,最后还要评选吧,”李景恪合上电脑,神情变得温和,“不管有没有补助,都不用你操心钱事。”
池灿“嗯”声,仿佛为这贫困家境担忧,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
可他没那多想与不想。
被扔进斗兽场野兽只会在死与不死中发自本能地走向必然那条路,必然地眯眸傲视切,不可触犯地活着。
那年从丁雷会所出来后,李景恪在家具厂草草度日,无趣单调生活反而令人眷恋,直到死好像都可以。这也是自由。
但现在他无法再麻痹自己独善其身,池灿干净光洁脸很柔软,使完小性子贴过来热气腾腾,眼里流露着生涩又直白期待,阳光好像永远灼灼地盛在他眼睛里,引诱李景恪想要抓住,那是某种闪而过蓬勃欲望和希望。没有人不想过更好生活,池灿也是,李景恪依然得走向必然路,将凡他想要绝对控制在手中。
“过来。”李景恪照
他直在琢磨。因为那天找存钱罐胡乱打开过放厨具柜子,看见里面摆着摞成筒挂面。池灿早上从没在家吃过挂面,晚上回来也从没见过李景恪中午有做饭痕迹,大概那些挂面都成李景恪午餐。
“与其担心家里有多少钱,不如担心你学习,”李景恪扬扬下巴,话锋转,叫人猝不及防,“文言文默写,默完给检查。”
“……啊?”池灿下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拒绝,“明天老师会检查。”
“十分钟之内写完给检查,”李景恪眼中带着幸灾乐祸,慢悠悠地说,“错太多话,今晚别想睡。”
池灿顿时更心情不好,这样李景恪就像往他悸动心里锹把土埋,整个人都冷却下来。
于是时隔将近大半年,李景恪白天已经拨过电话,联系曾经提供给他过次千载难逢机会沈老板。
对方没有多言,似乎等这通电话等足够久,十分爽快地发来不变邀请,各取所需自然没有再拖延必要。
李景恪看着池灿,手里随意点点鼠标,哼声说:“不去上班不是正合你意?”
“如果你能永远不上班当然好,”池灿边掏出留在最后轻松默写作业,边犹豫会儿,“但好像不可以……就是想问问,家里还有钱?还有多少钱?”
“来探家底。”李景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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