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灿不知道危险,不知道李景恪想抓住是什,更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李景恪能够随时放手。
李景恪没忍住,在雕刻间外接连抽好几根烟,他扯扯嘴角,转头回来看见切片雕刻后无事牌经过抛光细腻润泽,起货不错。
他确实能从中自由支配小块玉料,
原石从矿区开采出来起,由缅甸进口或走私到境内,经过层层筛选和转手等待身价疯长,因着外面裹层受岩浆挤压、被经年冲刷风化后产生外壳,最能迷惑眼睛与人心。
看块石头好不好,就像看个人,而宝贝是不常有。
丁雷那晚坐在李景恪对面,重新讲述遍李景恪父母身世、被收养弃养过程和性向给人造成伤害时,也如此比喻。绝大多数石料败絮其中,哪怕有被无数人看好过,旦切开,原形毕露,就是场毋庸置疑灾难。
高杠杆带来高风险,赌石就是赌博,李景恪在会所时候就是知晓切人,还是替丁雷维护规则秩序人,凭借自生自灭中获得手腕能力和冷酷无情充满傲气。这确是他最熟悉也最厌恶斗兽场。
沈礼钊把他找来眼光属实毒辣。
李景恪下午等在上和村外岔路口,许如桔从家里应付阿奶,出来走大截路,气喘吁吁才见到他。
上次去池家接走池灿时候,李景恪就到过这里。
白天路两边水渠里依然那清澈,流水叮咚,合上村口小卖部里咋咋呼呼孩童玩闹声,相隔遥远,倒让人心生恍惚。
而李景恪发动摩托车轰鸣足以把其他都盖过去。
他很快就走,替许如桔给她几个不同村学生送点东西,最后看时间还早,途中经过下关,他就多去趟下关玉石工作室,顺便把转向灯出点小毛病摩托车送去检修。
而对上丁雷,他们在暗处人脉似乎还要更胜筹,扫清李景恪心里最后点顾虑。
尽管和以往在会所情形已经截然不同,做是文化人样生意,不过就像唐殊所说,仿佛是午夜梦回,李景恪不用再去缅北,却依然重操旧业,主动回到老地方。
李景恪可以麻木不仁,但那股被池灿闻见过血腥气其实深入骨髓,从未消散。
在这种时候,他总会想起池灿在他手中,用干净纯粹却又夹杂着渴望眼神看他。
池灿喜欢很赤诚,热烈,迷茫,十七岁独有,带着讨好,也很冲动。
周末休息,沈礼钊和唐殊自然不在,平常每天趴在大厅里守门伯恩山大犬“小酥肉”也被牵回去。雕刻间里师傅倒是正常轮班。
李景恪拿出这回在瑞丽公盘投标成功、唐殊口中“宝贝”——块木那老场口料子,外皮脱沙,回来就切,堵得很成功。
晶莹剔透冰种天空蓝带春飘花,像凝萃过后风城最流光溢彩天空之色,经过上亿年地质运动,最终流动封存在这块外表灰黑顽石里。
通常这样块种色不错、棉少裂少翡翠石,卡出几条手镯位能卖到上百万,剩下边角料切割分件,同样价值不菲。
李景恪见过很多,虽然从前丁雷银桥玉业主做低端市场,但既是在这行混,就没有几个是心慈手软过家家门外汉,否则只会被坑得倾家荡产,让人卖还在帮忙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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