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些糊涂,可能认不出来,要不进去看看……”许如桔轻声提议道。
李景恪沉默良久,说:“不要冒险,晚上过来。”
“那池灿呢?”
“他晚上能个人睡,没关系。”
李景恪最后只低头从门口玻璃开窗往里看眼,然后离开人民医院。
他越看雪白蛋糕越有种被柔软云朵裹住感觉,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每年过生日快乐时光,也不担心蛋糕小,他既没有浪费钱,也达成自己心愿。
如果被珍惜感觉很好话,那珍惜个人感觉也应该很好。池灿希望李景恪同样能感觉到。
因为得到很难,所以除得到可以令人幸福,给予也是可以令人幸福。
李景恪从空无人办公室拿回手机,没想到池灿已经不在里面。
他看眼时间,回来得并不算晚。
池灿两手提着那些东西赶上公交车,在收款箱旁摇摇晃晃腾出只手掏钱给车费,才找到座位坐下,整个人气喘吁吁。
他把其余东西搁到脚边,然后合拢膝盖,将蛋糕小心地放在腿上,两手贴边扶着,脸终于被车窗外风吹得降些温。
路上他也不忘时时检查蛋糕完好程度,然后低头默默看会儿,心想真有那小吗,可他凑齐省下来零花钱,只买得起这个。
至于捣腾来捣腾去最后放回衣柜抽屉里猪鼻子存钱罐,池灿不是没考虑过。小时候塞进那里头压岁钱足够抵如今池灿将近年零花钱,也足够池灿想也不用想地买下橱窗里美丽彩虹糖大蛋糕。
但他根本不舍得砸。
当时李景恪原本只打算去外面抽根烟随便转转,但转念间烟没有抽,电话紧接着进来。
他接到许如桔电话,转动香烟手指停下来,变得言不发,然后去上和村许家老宅子趟。没人在家红砖土房像从内掏空掉般,留下只看家老狗睡在外面。见有人来狗便狂吠起来,看见是李景恪,忽地又迟疑停下,记性倒是不差,李景恪几年没再回来看过,它也犹犹豫豫认出来。
许如桔外婆年近七十,心脏不好还有其他基础病,病发入院次次危急,李景恪来取病历本和换洗衣服路上眼皮隐隐在跳,从许如桔电话措辞里也能感觉到些悲观情绪。他将东西送到病房门外,许如桔出来,说现在人醒着,只是怕睡过去有休克风险,晚上很难熬。
李景恪问她钱要不要紧,许如桔摇头。
晚上只有许如桔个人,后事也是要提前准备,匆匆忙忙团乱麻,她叫李景恪过来却不是为别。
那是妈妈留给他件礼物,而它耳朵是被李景恪拿去修补好——失而复得瞬间,池灿重新拥有个被赋予着新意义存钱罐,仿佛和过去也有某种微妙联结。
是相同被珍视和保护感觉。
池灿无所有地回到风城,因为遇见李景恪,跟哥哥回家,所以有只是少年成长路上必经无限烦恼和失意,而不用体会厄运来袭后挨饿受冻、崩裂绝望那种悲惨人生。
他拖着书包和手里沉甸甸东西到家。
筋疲力尽踢上门,池灿第下是把蛋糕托举着放稳在桌上,再瘫坐到椅子上时,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还在跟李景恪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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