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看着她,总是请假又出现反常现象,以及好几次反锁着教室门出现在脑海。他有回晚上折返,看见宋晓意孤零零地蹲在
宋晓意握紧笔,但还是没回应。
池宁像他哥在海里安慰他那样,轻拍宋晓意背,下下很有韵律。
“宋晓意,别哭,”他说,“明天再给你买支笔。”
眼泪“啪嗒”溅在笔盖上,颗接着颗,灰色羽绒服被洇湿,好不容易收住啜泣愈演愈烈。
夕阳从树梢节节下坠,背阴处泛起冷意,谢诺大概在追兔子,脆生生笑时近时远,还偶尔夹杂着气鼓鼓“你不要跟着”。
宋晓意在读高中,课余时间才能接受培训。池宁课程和她不样,更为繁多复杂,他们只重合声乐课和吉他课。
冬季天黑得早,傍晚时分,夕阳敛尽光芒,只余下高悬于空朦胧轮廓。
池宁吃过晚餐,溜达着去后院抱兔子,远远看见谢诺蹦跳身影,思及她哥冷脸,池宁拐个弯,走向少有人去假山角落。
假山水分充足,长苔藓,蕴养着细小生物,中空部分驻扎着蚂蚁窝,池宁爱看蚂蚁搬家,时常蹲在地上,看就是小半小时。
走近假山,池宁放慢脚步,似乎有人在哭,从哽咽到啜泣,伴随着猛吸鼻子声音。
梁行野随手给他拍,在咖啡店,手撑着脸等甜点,偷瞄梁行野碟子旁装饰繁复银质咖啡勺。
池宁翻出提示,咕哝道:“要扣好多钱,有点不舍得。”
梁行野语重心长:“池宁,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义务,你这种心态行不通。税费可以用来改善民生……”
“公民?”
太复杂他听不懂,梁行野简单概括,“指每个人。”
是在跟保姆说话,池宁讨厌谢辛,但不得不承认他对妹妹发自内心宠爱,让人半步不离地跟着,有空就陪她玩闹。
他知道宋晓意也有哥哥,在这学架子鼓,但只会带头欺凌她。池宁撞见帮忙挡过,她哥不敢对他动手,就趁他不在时候进行霸凌。
谢诺似乎在朝这边跑,池宁想掩盖住她笑声,便对宋晓意说:“你被欺负对吗?”
宋晓意下意识瑟缩下,抬起头,露出湿漉漉脸,“没有。”
她很瘦,哑着声音,平静面容下像是藏着暗流汹涌。
池宁循声停在灌木丛旁,看见宋晓意躲在背阴处蹲着,羽绒服帽子盖住脸,肩膀轻微耸动。
以往这个点她还没来,池宁蹲到她身边,面露担忧,“你怎?”
宋晓意没理他,只是啜泣声变小,肩膀也不再耸动。
池宁便安静地蹲着,看木质栅栏缝隙里那棵黄白狗尾巴草,抖在风中,忽而弯腰坠落在地,风起,又继续抖动。
腿蹲得发麻,池宁从外套兜里摸出那只笔,塞到宋晓意手里,声音放得很轻,“还记得跟你说直播吗?有人打赏,所以给你买个小礼物。”
池宁:“可不是人啊。”
梁行野顿住,望着他眼睛,“你想当美人鱼吗?”
“不想,”池宁说,“那好吧,是人。”
提现后,在梁行野科普下,池宁对纳税行为有所解。他用拿到钱给梁行野买个杯子,也给宋晓意买枝笔。
去岑家上课时,池宁想着给她,看课表,发现她要晚上声乐课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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