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头还磕在地上,肩头轻轻颤抖。时年忽然有点难过,她明明不用承受这切,她本应是这个国家皇后,如今却要远嫁异国,连想死都不行……
余光瞥,刘彻面无表情,定定望着殿内。她以为他在看卫子夫,可仔细瞧,却发现他黑眸凝冰,直直刺向年迈太皇太后。
男人薄唇紧抿,眼中有压抑,有不甘,让她想到被绑住翅膀、无法搏击长空老鹰。
当天晚上,时年很晚才休息。
她迟迟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些迷糊,忽然察觉身边有动静。她猛惊醒,就看到个身影站在床前,正借着月色低头看她。
“是吗?可怎听说,你昨夜掉到明渠里?”
“是,妾时不慎,失足落水……”
“是失足就好。本来还以为,你是故意呢。”太皇太后淡淡道。
卫子夫身子颤,勉强道:“太皇太后说笑,妾怎敢……”
“你敢或不敢,并不在意。但匈奴使臣不日便要抵达长安,和亲公主若在此时出什状况,你丢性命事小,损害两国和平事大。到那时,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时年愣。对哦,她现在可是汉武帝小老婆。想自己长这大,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已经有老公……
瞥到眼前男人,她忽然有些不自在,因为想到他就是她所谓丈夫……
刘彻只看到女孩目光忽然闪躲,避开他,竟像是有点……害羞?
唇角笑意更深,他正想说什,却听到披香殿内传来异响。两人同时惊,下瞬,刘彻揽着她,纵身翻进去。
寝殿后方没有人,他们顺着声音到殿外,透过支起轩窗,发现里面居然有不少人。都是衣饰典雅女子,卫子夫身素衣跪在正中央,而她面前……
“刘……广川王?怎是你?”
刘彻见她醒,脸上有瞬间不自然,但很快说:“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
天之内来找她两次,时年却没有表示异议,披件衣服坐起来。轩窗半开,可以看到庭中海棠树,这个季节正是花期,溶溶月色里有飘飞花瓣,似假还真、如梦如幻。
时年和刘彻随意坐在地上,她说:“还没有谢过大王。”
太皇太后说到这儿,顿顿,“记得,你家中还有姊妹和幼弟……
卫子夫面色煞白,仿佛被人拿中命门。她盯着太皇太后许久,终于双眼闭,脸上闪过认命。
女子叩首长拜,“妾明白。请太皇太后放心,妾定会保重自身,昨夜之事,不会再发生……”
太皇太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窗外,时年恍然大悟。原来,太皇太后是怀疑卫子夫不想和亲,故意投河自尽,而从卫子夫反应看,她猜测是对。她就说昨晚怎看她也是自己跳进去!
卫子夫面前端坐着个锦衣华服老妇人,满头白发,只是坐在那里,就仿佛有无限威严。这样老人本该有双鹰般眼睛,偏偏她双眼却暗淡无神,竟是看不见。
这样气派,还瞎双眼,时年猜出来,这就是汉武帝祖母、度把持朝政窦太皇太后吧!
果然,卫子夫恭敬道:“太皇太后前来,是有什事吩咐妾吗?”
太皇太后抚抚头发,道:“你在这披香殿住得如何?”
“托太皇太后洪福,妾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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