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攥住她手腕。时年在团扇那边惊,却没有躲开,他就着这个姿势,点点用力。团扇往侧移开,像片洁白云,轻飘飘飞走,露出后面她细长眉,秀丽眼。
两人面庞近得呼吸可闻,他甚至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睫毛,像振翅蝶。
杨广抬手,轻触她面颊,“好,院子也看,礼物也送,话都说得
但没想到,他要带她来地方真是这里,他们相识之地。
这刻,他们心意终于相通。
人生若只如初见。
时年忽然觉得自己再也装不下去。她以为她可以,她以为她足够坚强,她以为她能微笑着陪他走完最后这段路。但原来还是不行。
尤其是此刻,她刚明确自己对他心意,就要和他分别,还是亲自送他离开。
“你觉得呢?”
其实她已经猜到,他刚才说,这是“当朝太子”亲自绘扇面,所以不会是他恢复记忆后做,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是皇帝。
那就只能是他们上次从唐朝回到隋朝后、她消除掉他记忆前,他命人做。
原来那几天,他直在给她准备这份礼物。
只是她竟没有给他这个送出来机会。
是他亲手画,心头颤,却又看到扇面左上空白处还题着行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她念道,“这也是你写吗?”
杨广也看向那行诗,眼前闪过平康坊斗诗那夜,他漫不经心坐在案几后,看着正堂门向两边拉开,女孩身杏红衫子,发绾双缳,在潮水般乐声中款款走来。
“字是写,诗却不是。”他眼神透出几分温柔,“记得们第次见面那晚,你穿件杏子红襦裙。甚美。”
时年当然知道诗不是他写,她听过这首诗,知道这是首南朝乐府民歌,讲述个身穿杏红衫子少女在思念她身在远方情郎。
这样痛苦,让她甚至不敢再看他,怕触及他面庞就会流泪。
杨广偶回头,发现她只手举着扇子。那雪白纨素隔在两人之间,她面庞也在后面,影影绰绰,仿佛下瞬就会消失不见。
这感觉让人不安。其实他时常不安,自从与她相识,他就直沉浸在这样情绪里。怕她会离开,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但现在不用。
不管是不安还是期盼,都不用。
时年别过头,杨广道:“怎,又要哭?不就是把扇子嘛,至于这感动?”
“你明明知道为什……”
“是,知道。当然知道。你心意都明白,心意其实你也是明白,对吗?不然你怎会穿这身衣裳,还梳这个发髻?”
是,红裙双缳,她今夜打扮和他们第次在平康坊夜宴上相见时模样。
只因他说这是最后道别,她在选衣服时便想到那晚,于是做这个打扮。
她还知道,这首歌谣最后两句是,“南风知意,吹梦到西洲。”
她忽然笑,“那不是们第次见面。”
杨广挑眉,时年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双眼弯弯如新月,“们第次见面,明明是你酩酊大醉,而痛下杀手,把你电晕。”
杨广大笑。
两人笑会儿,忽然同时静下来。她看着他,轻声问:“这扇子,你是什时候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