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时无言,聂城忽然说:“雪停。”
大家转头望向窗外,只见纷纷扬扬晚上雪果然不知何时已经停。
正堂内,时年睁开眼睛。对面杨广也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他就像在弦阵中那般冲她微微笑着。
与此同时,他身体点点变得透明,然后,如那根弦般幻化成闪烁光点。
时年呆呆地看着满室碎光,忽然觉得股玄妙感受涌上心头。
7处总部,聂城忽然抬起头。
头顶是天花板,他却仿佛想透过它们看到外面漆黑夜空。
但终究只是妄想。
时年感受到熟悉冲击,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换作无边无际大海。前方蔚蓝海水里,条条白色亮光如琴弦,纠结成张巨大网,而弦阵最中心,是安静沉睡杨广。
琴弦冲刷着他,他却无知无觉,不知道已经在这里躺多久。仿佛从有这片海开始,他就在这里。
她曾亲身经历、她曾多次梦到场景再次出现,时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判死刑囚犯,在恐惧和煎熬中等待逃避许久,却还是到行刑这刻。
她抬手,握住那那根多出来弦,却迟迟无法用力扯断它。
差不多。是时候说再见。
“你不要为难过,忘记对来说是好事。如果想着你,恐怕不能安心赴死。怕会随时反悔,又来找你,那样便功亏篑。而且明知道可以做什、应该做什却不能做,只能清醒地当个历史傀儡,那样人生太过痛苦。你第次决定是正确,只是明白得太晚。
“但好在,终究还是明白。”
说完,他扬眉笑,那样真诚,仿佛如释重负,让时年想起当初在东宫寝殿内,他以为她答应留在他身边,那时,他也是这样笑。
……后来,发生什呢?
“感觉到吗?”孟夏问。
张恪在她旁边,只手揽住她肩膀,“嗯。”
仿佛层直横在他们头顶隔膜消失,又或者是个长久罩着他们玻璃罩子终于被打碎,很奇怪感觉,但他们确确实实都感应到。
大家意识到,也许,这就是循环被打破。
时年和杨广成功。
手越来越抖,而因为她迟疑,海水也像是被触动什暗流漩涡般,越来越不平静。
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失败时,忽然感觉有什覆上她手背。
弦阵中,杨广不知何时竟睁开眼睛,就这样隔着海水和千丝万缕时空之弦,平静地、微笑着与她对望。
他手覆盖在她手上,带着她点点用力。时年无力地摇摇头,他笑容却更深,手指与她手指交缠,起握紧那根弦。
银白弦在掌心绷紧、震颤,终于,在“锃”声轻响后,幻化成闪烁碎光。
时年心弦颤,就看到他点点靠近。
他眼眸那样黑,却又那样亮,像夜空中星子,拥有蛊惑人心力量。
她动不动,在他唇落下来时,闭上眼睛。
气息纠缠,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也是最后次。也许是因为清楚这点,她甚至从这个吻里感觉出绝望和不舍。但究竟是谁绝望,又是谁不舍呢?
他呼吸滚烫,纠缠着她,似乎想要时间永远停留在这刻。永远也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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