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老猫在不在这里,他工作都是这些,唐跃将日复日地吃饭睡觉检修昆仑站吃饭睡觉检修昆仑站,直到他生命尽头。
如果他不干这些,那他生命立马就会走到尽头。
天幕仍然是天鹅绒般暗色,漫天星斗仍未散去,太阳还没升起,唐跃如果动作快点,还能看到日出。
那颗散发着刺眼光芒恒星在这个星球上升起过亿万次,却不知有几次曾为人所目睹,唐跃觉得火星上日出确实忒单调,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样颜色,如果周七天颜色不重样就好……周红色周二橙色周三黄色周四绿色周五青色周六蓝色周日紫色,想想绿色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那简直就是在原谅全宇宙。
男人弯腰钻进明光铠,手脚伸进舱外服四肢,活动活动手指,推上头盔外层滤光面罩,然后后退接上生命维持系统。
去也活不。
RTG提供不这高温度,所有希望都在温控芯片上。
老猫不回来,他就没有温控芯片。
唐跃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日子,但他可能要试着独自人在这个荒芜星球上生存下去,他要习惯没有老猫昆仑站。
好在这种日子眼看着也不剩多少。
“想会直孤单,这辈子都这孤单。”唐跃轻轻哼着刘若英老歌《辈子孤单》,弯腰拎起地板上工具箱。就音乐品味而言,唐跃和队内其他人相仿,都是老歌派,钟爱几十年前港台大陆歌手们作品,毕竟现如今华语乐坛吸收太多外来元素,充斥着躁动节奏和电音,不如世纪初时优美婉转旋律。
当然老歌派内也有党争,喜欢纯音乐与喜欢流行歌曲互视对方为异端,纯音乐党说流行歌曲是肥猪流,流行歌曲党说纯音乐是瞎哼哼——尽管它们都已经过气几十年,当然老郑直处于鄙视链底端安之若素,他整天听是赵本山《咱们屯里人》。
唐跃拧开气闸室舱门,回头朝着空荡荡昆仑站告别,“出去,拜拜!”
唐跃踏进气闸室内,咔哒声反手合上身后舱门,接着哼他歌。
“想会直孤单,这样孤单辈子,天空越蔚蓝,越怕抬头看……”
唐跃把剩下饼干丢进嘴里,用力咀嚼,将杯子里淡水饮而尽,他起身把墙上明光铠摘下来,舱外服生命维持系统已经充满电,氧气瓶内气压正常。
新天又开始,他要继续自己日常。
在火星上,唐跃每天例行工作是非常单调,检查昆仑站和火星流浪狗,搬运太阳能电池板,现在又多项,就是搜索老猫下落,十万张照片足够他搜寻三个月,唐跃不敢像之前那样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地工作,唐跃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如果劳累过度倒在这里,那切就全完。
他会继续搜索下去,唐跃认为这是自己责任,作为老猫朋友兼同事,他定要找到那只猫下落。
在此之前,他还得去搬运电池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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