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夜持着照片,看稍许,又放回去,锁上保险柜。
他把切都做得很平静,深邃眉目间笼着层淡漠神情,好像从刚才山林中带走那片虚妄薄雾。
当他再回到卧室时,白辉已经睡得很沉。周朗夜站在床边,看着意态酣然少年,突然伸出手,轻掩他口鼻,只露出眼睛部分,然后低头在他眼上吻吻。
白辉呢喃句意义不明碎语,长睫微动,周朗夜拿开手,低声安抚他,“睡”。
白辉在半梦半醒之间抓住周朗夜那只还未收回手。尽管他没有睁眼,理应看不见周朗夜动作,却还是准确地牵到他。
但在这刻,周朗夜相信他是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就算周朗夜说,要看他眼泪,要令他孤立无助,他也会为周朗夜纵身而下。
周朗夜忽然有种幼稚冲动,想让时间就此定格。无论是白辉还是他自己,都不要再向前走,不要被命运裹挟,不要执着于那些无谓恩怨。什都不要。他们就此沉溺下去,宛如世间任何对热烈而盲目恋人,为个从未见过爱奇迹而活着。
白辉很快睡去,周朗夜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披着外套走到阳台上点支烟。
半山深处湮灭灯火,依稀能够看到林中升起薄雾在大片树影间弥漫。远处平州城区隐隐绰绰,仿佛座海市蜃楼。
——这是顾婵移居温哥华后最想回来地方,可惜直到死后才如愿。
“和做是不是没那舒服?”
白辉在睡去之前,抓着周朗夜衬衣边襟,试探地问。
周朗夜将他压到怀里,哄着他,“很舒服。”
白辉埋在他胸前,沉默少倾,又说,“那下次们再试试?肯定不会哭。”
周朗夜偶尔会为他这种单纯感到心疼。
周朗夜愣,没有从白辉手中抽回,而是
周朗夜将烟头摁熄在个空花盆里,反手关上阳台门,趿着拖鞋,穿着松软睡裤,慢慢走进书房,蹲下身打开书桌下方保险柜,输入密码,抽出其中个文件袋。
那里面有几封书信和些旧照,照片大都拍摄于顾婵二十岁上下年纪。
周朗夜坐在地上摊开照片,视线从上面扫过,最后拿起其中张。
几十年前顾婵烫头卷发,戴着顶裹缠丝带遮阳帽,手拿墨镜,好像电影里女星那般清丽动人。她身边还站在个同样漂亮女孩子,眉目更为艳丽些,条手臂揽着顾婵肩,与她脸贴着脸,显然是十分亲密友人。
细看之下,这个女孩子与如今白辉有些神似,尤其鼻梁和嘴唇部分如出辙。
如果白辉愿意,他甚至想给他座不会长大永无岛,让他在那里无忧无虑,自在徜徉,永远只将颗真心付给周朗夜。
“哭也没关系。”周朗夜叹道,揉着他黑发,“可能是想把你弄哭,想看你无助样子。”
白辉似乎愣愣,周朗夜也没再说什。
过良久,怀里小朋友才轻声回应,“只要你想,那也是可以。”——是种予取予求口吻-
周朗夜知道,十九岁白辉总有长大天。最终他会见证这个世界残酷,看清那些华美表皮下真相;也会像个成年人样计较爱里得失,并且明白自己当初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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