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灼瘦,穿着身黑衣反倒衬得他皮肤格外白。他缄默克制,他局促不安,梁松庭都有所觉察。
这种感受让梁松庭烦躁,分别六七年前任,郁清灼早已被抛在他生活之外,他也不该再对他有任何感觉。
几分钟后,梁松庭转身走向方才上来那边阶梯,而郁清灼站在排墓列另端。他们之间随着梁松庭转身越隔越远。
郁清灼望着梁松庭走远身影,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不该追上去。
十几分钟后,梁松庭已经走进停车场,身后传来追赶脚步声,郁清灼还是跟过来。
梁松庭只回五个字:最近忙,再说。
饶是郁清灼再想靠近挽回,梁松庭已经把态度摆得疏远至此,他总不能觍着脸再硬贴上去。
此后他没再联系过梁松庭,识趣地保持距离,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这样放弃。
现在两人面对面站着,郁清灼时间想不出什合宜能在长辈墓前寒暄话,只能客气问句,“你最近好?”
梁松庭懒得答他,从石阶那头走下来,走到父亲梁雁诚墓前。
微平复些,定定地看着梁松庭。
郁清灼是在今年春节后回来,回国前他也有过无限憧憬,甚至想象过与梁松庭重逢各种场景,可是现实给他瓢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四个多月过去,他始终未能见梁松庭面。
梁松庭把手机号换,微信也早把他删除,郁清灼与梁松庭曾有些共同朋友,只是以郁清灼高傲惯性子,做不到放下姿态去求人,也没有拜托那些朋友从中斡旋。
回国以来他距离梁松庭最近次,是他已经坐在“造诣”建筑事务所客户接待室里,接待人员敲门进来,极其客气地对他说,“梁老师出差,要下个月才回来。”
郁清灼往旁退开,不再说话。
梁松庭站着没动,侧脸线条冷峻,薄薄眼皮垂着,似是在看那束白菊。
郁清灼有些贪恋地望着他,分开数年,梁松庭整个人变化挺大,身上多些历练过沉淀过东西,就算他只是言不发地站着,浑然气势也让人无法忽视。
郁清灼先是站在与他相距两步地方,而后意识到自己靠得太近或许会让梁松庭觉得不自在。于是他退回到另端石阶上,默默等着梁松庭。
也许是因为郁清灼在场缘故,梁松庭没在墓前久留。他来这里初衷很简单,父亲忌日,以往他每年都会来,可是冷不防在此地见到郁清灼,却让他心里窜起股无名火。
不等郁清灼开口,对方继续道,“目前他不接单个客户设计个案,前台工作人员可能没有事先与您沟通好,还请您谅解。”
这样回应显得是得梁松庭授意,就是要将郁清灼拒之门外,甚至都没再安排所里其他设计师与他对接。
郁清灼知道,梁松庭不想见自己,连个叙旧机会都不愿意给。
那天离开“造诣”以后,郁清灼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摸出张从别处得到梁松庭名片,给那上面印着工作号码发条信息,内容很简短:庭哥,是清灼,回国,你要有空见个面行吗?
如果是解郁清灼人,自然能读出信息背后他低姿态。然而梁松庭回复却让他等整整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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