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逾岸心里颤,还是回抱住他。
呜咽声音逐渐清
蔺逾岸充耳不闻,两个人在完全无关两条频道上各说各:“厨房碗顺手洗好晾着,垃圾放门口……”
闻舟:“你怎那贱啊。”
蔺逾岸随便他说,理理外套帽子,神色如常地完成交待:“行,暖气也帮你打开,下次出门记得带钥匙和手机。”
他说罢便走到门口俯身穿鞋,手握上冰凉门把,正准备用力旋开,却听见空气中划过丝细细声响。那声音细碎又压抑,好像泉水落入泥潭,又像小鸟饥饿呜咽,他僵很久,还是叹口气回过头来。
他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无奈地叹息:“终于哭。”
你晚上吹不少冷风,小心着凉。”
闻言沙发旁人抬起头,闻舟表情瞬间十分茫然,像是闹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困惑地蹙蹙眉,偏着头问:“你回来?你怎回来?”
蔺逾岸心里沉,轻松道:“这就要走。”
闻舟却又问:“你要去哪?”
他问句好像气球线般轻,稍稍松手就会从指间溜走。
何谦去世这大半年里,闻舟没掉过次眼泪,他起初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仿佛只要自己不妥协,悲剧就不会落地,凝固成百分之百现实。
后来,漫长孤独缓慢而坚定地摧残他,除每天蔺逾岸登门几个小时之外,他只与寂静做伴。那宏大寂静几乎要将他吞噬蚕食,而对现实愤怒也步步攀升胸口。他有好多好多想要生气事,对何谦,对命运,但前者扬长而去,后者置之不理。
他远离音乐和乐器,那些东西离他灵魂太近,他不敢碰。
于是他所有情绪只剩个出口——个不管怎挥霍都直坚持不懈出现在眼前傻小子,个无论冷漠还是宣泄都好脾气不计较笨蛋。蔺逾岸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笨蛋,他原本也是很乐于做那个笨蛋。
他将手臂环在闻舟肩膀上安抚性地拍拍,出乎意料地,闻舟竟然也靠过来——许是手脚冰冷他无法在深冬雪夜拒绝个暖烘烘热源,他近乎亲昵地贴在蔺逾岸胸口,肩膀不住颤抖。过载悲伤哽咽在喉头,就快要冲破桎梏溃千里。他好像受不得欺负,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渗透出铺天盖地委屈。
蔺逾岸下意识答道:“回家。”旋即意识到对方话里意思,他噙着丝苦涩笑容改口道:“你好好休息吧,不会再打扰你。”
即使连此时脑子不甚清醒闻舟都听懂——很明显,他指不是“今夜”,而是“永远”。
闻舟微微睁大眼,忽而冷笑声,说:“是嘛,你不是早就滚吗,滚,就别再回来。”
蔺逾岸悲哀地发现,自从心意被无情戳穿刺伤,在度过那些浑浑噩噩到窝囊颓废日子后,对于这样话,他竟然已经完全免疫,在自嘲之外甚至还觉出丝好笑。他无所谓道:“这边有头疼药,还有维生素,水凉点之后你记得吃。次粒,不要多。”
闻舟压根没去看茶几上东西,而是死死盯着他:“你没有尊严吗?都被那说,明明都说那种话,你为什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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