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逾岸问:“你几点结束?”
闻舟说:“差不多五六点吧。”
蔺逾岸点点头:“嗯,训练结束时间也差不多,来接你?”
闻舟答:“好。”
沉默片刻,他又说:“好久没回去,还有点紧张。”
闻舟兴致缺缺地扒拉塑料袋朝里看,随口问:“你呢?”
“吃过啦,买时候就在店里吃。”他顿顿,又小声补充句:“这次是真。”
闻舟愣,也想起上次对方说自己吃过饭结果肚子咕咕叫窘事。
他轻哼声,人稍微清醒些——何谦有点洁癖,以前从来不让他在车上吃东西,他抽两张纸巾垫着,跟开盲盒似小口咬开包子,发现是自己喜欢梅干菜肉馅,起床气顿时消不少。
他吞掉包子,又开始啃烧麦,含糊不清地问:“你不怕车里有味道吗?”
蔺逾岸多年来都保持着晨练习惯,早起本身就是默认设置。只不过他今天跑步,洗澡,买早饭,也才不过七点出头。蔺逾岸觉得自己跟小学生春游前样兴奋实在有点没脸看,穿好外套坐在玄关抖会儿腿,还是决定提前出门,怀着忐忑心登门造访。
他在闻舟楼下停好车,特意选爬楼梯上去,在门外转悠三圈,终于敲响门。敲过等片刻,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点动静没有,于是又敲次。
“踢踢踏踏”声音越来越近,门开,闻舟还穿着居家睡衣,眼睛半睁半闭,副炸毛表情——除琴盒收拾得光亮如新摆在客厅正中央,整个人都副完全没有准备好样子。
“这早。”闻舟闷声闷气地说。
“七点半,”蔺逾岸说,“等会早高峰呢。”
蔺逾岸有些惊讶,闻舟居然会如此诚实地示弱,又听见他接着说:“言不合耍消失这久,进去就被撵出去也正常。”
蔺逾岸笑起来:“不会。”
闻舟挑眉看他:“你又凭什知道?”
“当然知道,记得上次说和孙燕齐偶遇,他拉着说他很担心你。”蔺逾岸在等红灯,手指头悠闲地敲着
“什味道?”蔺逾岸反问。
“就吃东西啊,包子味道。”
蔺逾岸不明所以:“无所谓吧,你觉得有味道吗?要不要开点窗?”
“没事。”闻舟咬着牛奶吸管,麻木地凝视着道路前方。
闻舟排练室离家不太远,但因为都是市区,走得不算快。长长汽车尾灯照耀着社畜无奈,身侧飞速穿行电瓶车又充满斗志昂扬朝气,闻舟把袋子系好擦擦手,感觉终于醒过神儿来。
“唔。”
见闻舟恼火地满客厅乱转,似乎不知道该先做什好,蔺逾岸走到沙发边坐下说:“你慢慢来,等你,还带早饭,呃,等会车上吃吧。”
闻舟钻进浴室去,关在玻璃门背后水声响起,蔺逾岸把双手搁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地等着。二十分钟后,闻舟收拾妥当——他头发太长于是随手在脑后扎下,前面落下两绺别不到耳后,因为洗脸而湿润,莫名很有艺术家气质。
闻舟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作息过,困得要命,坐在副驾驶里哈欠连天。
蔺逾岸把塑料袋放在他腿上:“没有胃口吗?起得早,还是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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