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当时特别认真地反驳他,”蔺逾岸于黑暗中看着闻舟眼睛,“你说痛苦和痛苦是不能比较。没有谁痛苦更加高尚,也没有谁痛苦比谁更加不值提。每个人痛苦都是自己感受到、真实存在,所以不能说你痛苦比谁更痛苦,也不应该轻视、掩盖自己痛苦,妄自菲薄。”
闻舟仔细想想,这段对话在他记忆中确很模糊,但那大概像是他说话。“只是觉得有时候人自谦起来容易陷入个比惨怪圈——当有人倾诉自己倒霉遭遇时,经常会有人跳出来说:你这算什,之前更倒霉,或者还有谁更惨,就这样言化掉倾诉者痛苦。可为什非得这样呢,因为痛苦让人不舒适,所以们就非得逃避不提呢。”
蔺逾岸点点头:“当时你说完那个话之后,就莫名其妙特别想哭,好像自己直刻意压抑、极力否认痛苦就这样被重视、被抚慰。”
闻舟轻声笑笑:“你就是单纯爱哭。”
“然后们继续看比赛,当时应当是有个陷阱球,方拦网全都傻傻上当,随口点评几句,然后说你对说:虽然不太懂,但好像你在打排球这件事上,脑子还蛮好使嘛。”
表情,有些得意洋洋:“想反悔也来不及咯。”
“现在就有点后悔。”闻舟语气生无可恋,停片刻,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不会,不会反悔。”闻舟语重心长地说,“懂,领养代替购买,选择就不要弃养。”
蔺逾岸“嘿嘿”笑起来,他搂着闻舟挪挪姿势——眼睛早已适应黑暗,他看得很清楚。
“闻舟你记得吗?”
闻舟大惊:“还夸过你聪明?”
“你说,高强度、对抗性运动,在场上活跃黄金时期本来就不知道能持续几年,不过要是去指导新人话,你应该还可以干很久。”蔺逾岸复述道,“之前连刘翔从英雄到逃兵也就是舆论颠倒夕之间,他可是亚洲飞人奥运冠军呢,尚且被喷那多年。这想来,估计低谷期和伤病期心理疏导方面也挺重要,这又不像做音乐,所有情绪都可以通过表达发泄出来。”
闻舟嗤笑道:“哦,不喊宝贝儿啦。”
蔺逾岸低低地笑几声:“第二次跟腱拉伤之后养伤期间,也是在这里,在你家,那应该是什节日吧。晚会之前,电视上刚好转播们俱乐部比赛。”
闻舟没什印象。
“当时心里其实特别沮丧,因为已经知道,自己职业运动员生涯大概率是断送。虽然教练和队员都哄着安慰,但医生已经讲得很直白。”蔺逾岸说,“队友们都在场上,却在电视机前傻坐着。”
“当时谦哥在旁边劝看开点,毕竟伤至少不影响正常生活,已经算是很幸运。那谁谁之前出车祸截瘫,或者还有那个谁谁,从小练体育到大,但因为天赋和机遇问题,根本连进职业队机会都没有。”蔺逾岸回忆道,“他说没错,运动员负伤不是意外,伤病累累、浑身肌内效贴才是常态。只不过以前总想着,要退役至少也是三十五岁以后事吧——要是跑不动跳不高,别人不要,还要厚着脸皮在冷板凳上赖个好阵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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