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接受又次眼盲事实,并不比第次好受多少,反而又在程离身上多层悲剧色彩,是对命运无力抵抗绝望。
程离像个心智完全开化婴儿,明明有手有脚,却不能自由支配他们,好像身体切都不属于自己。
他需要在黑暗里重新学着走路,重新学着吃饭,重新学着支配身体,重新安放那颗躁动不安心,想方设法去填满那些空洞跟空白。
但没用,程离知道做什都没用。
傅卿雨也发现程离变很多,变得沉默,小心翼翼,茶杯经常碰洒,吃饭时候摸不到餐盘,嘴角甚至鼻尖总会沾上饭粒或是奶渍。
“谢谢。”
程离道谢声随着呼吸吐出来,意识到自己声音极小,又抬头提高音量,怕刘峰听不见又重复遍。“谢谢。”
“应该,程先生坐好,去开车。”
“谢谢。”程离又说遍。
在看不见时候,程离心里那些敏感神经好像拉满到极限弦,敏感,脆弱,拉就破。
程离无声抵抗,彻底惹怒傅卿云,把沾血袖口卷两道,起身气冲冲离开病房。
刘峰直在病房里,时猜不透傅卿云心情,不知道是该跟着傅卿云起走还是留在医院,但看着程离个人躺在病床上,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医院里照顾程离,几个小时候之后直没收到傅卿云电话,确定自己选择没有错。
程离在医院住两天,出院那天下午傅卿云才见程离。
只不过两天时间,程离明显憔悴太多,状态看起来比刚住院时候还要差,好像经历石凿斧砍两天,经不住点儿风吹。
程离瘦很多,眼底黑眼圈尤其明显,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眼皮还跟之前样半垂着,半天也不转下,真很像个盲人。
他不再出门,总是窝着沙发里或者房间里不出来,甚至怕光,准确地
他会感激每个给他提供帮助人,哪怕是再小帮助。
相反,任何点生理性痛苦也会被无限放大,放大到无边无界。
程离联系过周震,但在他住院这几天,周震在英国定居爷爷病危,周震跟着他大哥去伦敦,暂时回不来。
周震那边自顾不暇,程离没把自己眼睛又看不见事跟他说,怕给他添堵,准备等他回来再约之前眼科医生做次系统性检查。
程离还算乐观地想过,毕竟第次眼盲五年都好,这次说不定也能好,切都是暂时。
会演戏,也很会装可怜,傅卿云知道这些都是他伪装,不愿再看他,低头掏出手机回客户消息。
程离握着盲杖站在路牙边,小步小步往前摸着走,有时候走完步要停半天,脚尖往前试探下又慢慢退回来,原地小幅度转半圈,又很快转回来,反复几次。
程离好像不太会走路,很害怕,像个畏畏缩缩小动物,就连后背都有点弯,时时刻刻都像在躲避着什样,跟之前相比,少太多光彩。
刘峰这几天就发现程离异样,住几天医院,程离行动能力比之前差很多,以前他方向感很好,这次握着盲杖不敢走不敢动,方向已经完全倾斜,走两步就要越过车头。
傅卿云坐在车后排,低头在看手机,刘峰看不下去,过去扶着程离找回正确方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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