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幻舟脸挨到杜尽深颈侧,呈现出个自然依偎姿势。
他努力让自己平缓地呼吸着,不露任何破绽。
杜尽深也动动,没有推开他,手不轻不重地搭在他肩上,替他拉拉被子,然后就没有别动静。
程幻舟又等半天,
直到凌晨两三点,众人才终于东倒西歪地横在周围床铺和沙发上,有喝多更是直接歪倒在地上,就这毫不嫌脏地呼呼大睡过去,整个场面看上去度非常酒池肉林。
人太多,床却只有几张,大家把仅剩四五张床挪动拼接在起,弄成那种可以多人挤着睡大通铺。
程幻舟倒到塌上就闭上眼,意识处于将醒未醒状态。
身侧床铺塌陷,他便知道是杜尽深在自己身边躺下。
这地方足够挤,杜尽深却还是与对方留足线距离,克制地点都没碰到程幻舟。
如果程幻舟眼中人,如果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人,如果彻底打碎他,是自己,就好。
转而,他又知道自己舍不得。
他小时候除喜爱素描、油画,偶尔还收集微型雕塑,那些东西坏还可以再买,多名贵多独无二藏品都总会找到更美更稀罕来替代,可程幻舟只有个。
如果糟蹋坏,就没有新。
他明明知道。
琢磨更多,下意识认为是前者。
程幻舟门心思要学,杜尽深也劝阻不他,于是偶尔他们都闲暇周末,两人就会呆在家里种满蔬菜花园,程幻舟练琴,杜尽深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地听。
程幻舟生来长着副俘获人心样貌,穿着简单白衬衫,在午后明丽阳光下显得干净而璀璨,偏心杜尽深看着他时候就想,没有人会不爱他。
自己不在这段时间里,他又是经历什,才会变成如今这副失魂落魄模样?
他没资格质问,是他自己放手,于是程幻舟再不会给他唱歌,他也再不知晓,原来程幻舟还曾自己写过曲子。
程幻舟滚滚,本来已经困,不听使唤大脑中忽然冒出个挺不着调念头。
他想试试杜尽深反应。
他无比想知道先前那到底是不是错觉。
打定主意,他紧阖眼帘,装作已经睡熟,不经意地在翻身过程中朝杜尽深方向接近。
两人之间原本楚河汉界般地留着条小缝,此时那条心照不宣安全线终是被越过。
可还是忍不住想把人占为己有,从里到外,狠狠糟蹋个遍。
杜尽深意识到自己体内那团横冲直撞邪念在不受掌控地不断膨胀,他深吸口气,才堪堪压下直接把还在有搭没搭唱着情歌程幻舟从台上扒弄走冲动。
那是他弟弟,他半个家人,他怎能,怎可以对他产生这种想法。
不应该,这不应该。
后来大家都玩嗨。
不知怎,杜尽深又想起那日在灯光迷醉白夜城,他眼睁睁看程幻舟在吧台前亲吻别人,缠绵缱绻。
他在熠熠星空与憧憧灯光下漂亮到极致,比他这辈子见过最名贵艺术品还要动人无数倍。
那美副画面,程幻舟神情却带着与此时此刻如出辙落寞。
如同被打碎过样。
天知道,杜尽深在此刻又次,或者说第无数次,生出个强烈到让他自己都害怕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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