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门口，杜尽深撑着
把巨大
黑伞。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发出清脆响声，饶是打
伞，他没来得及换衣服被瓢泼大雨淋湿半边。
湿漉漉发梢黏在额前，整个人隐没在夜色中，双浓郁深沉眼眸紧紧盯着程幻舟。
程幻舟仿佛突然患上失语症，怔愣地注视着眼前少年。
下刻，杜尽深丢下手中伞，程幻舟落入个充满雨水、树叶、青草与泥土味潮湿拥抱。
闭上眼，他想。
这个时候，杜伯伯他们应该已经开完会回到家吧。
他不再继续深想下去。
程幻舟像只鸵鸟样将自己脑袋缩在压红手臂里。
明天吧，也许明天会好。
他说这话时语气像是愤慨，又像是身在其中，不得解脱，带着失败者无力。
程幻舟没作声。
他书包里手机不停地震动着。
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立刻跳出杜尽深来电提醒。
“家里找你吧？”梁建义然地道，“早点回去，别让他们担心。”
缓道：”没有‘也’。”
他面无表情地强调：“
不去网吧。”
梁建义“嗤”地笑下，倒也不恼：“嗯，你看就是个好学生。”
程幻舟没说话，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介意，便总觉得对方都是在嘲讽他。
好在，对方没有在追问自己出走理由，而是用种沧桑口吻道：“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十三岁出来体验体验生活不要紧，但千万别像这样，这辈子就算完。”
他好像随着对方同时融入这个大雨倾盆世界，在浇灌中被冲刷干净。
程幻舟无措地被杜尽深紧紧抱着，杜尽深力气很大，大到令程幻舟感受到种近似于被揉碎错觉。
程幻舟不适地推推他，却被拥得更紧。
“为什
不回家？”杜尽深用种堪称干涩声音问，他湿透脸
程幻舟蜷缩在角落，不知何时，被声巨大开门声惊醒。
水汽与寒意随着大开自动门扑面而来。
程幻舟下意识地抖下，警惕地睁开眼，随后，与来人四目相对。
突然间，程幻舟动不动地怔在原地。
他甚至无法说清，自己究竟是什样心情。
程幻舟手指颤颤，随后却把屏幕倒扣在地板上，关机。
梁建义看看他，叹口气。
他没再追问，翻个身，程幻舟抱住膝盖，朝角落里让让。
他们在倾落,bao雨声中聊几句，时间很晚，程幻舟有点饿，把准备干粮都吃干净，看看手腕上表，已经十点多。
他有些犯困，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洗漱好躺进温暖地被窝准备睡觉，而此时，他就这躺在硌得他浑身酸疼，又冷又肮脏硬地板上。
程幻舟滚滚喉咙：“你……不考虑找份工作吗？”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作为个学生太过缺乏阅历，总之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候，又收获梁建义种堪称好笑神情。
“有工作也没辙啊。”他幽幽说。
程幻舟表示不太理解：“为什？”
“简单来说就是做生意赔点钱。”梁建义道，“兄弟原本是合伙人，自己卷款跑，这边资金链断，贷款更加还不上，所有房产被银行收缴拍卖，还欠屁股债，估计下辈子都还不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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