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漓山好,希望帝春台确实与东君无关,因为这件事,关于江锦城。”
姬无月捏着杯子手忽而顿。
……
中州,安繁。
作为中宛二州交界,安繁城可谓地如其名,安定繁荣而又四通八达,往来于两州之间旅客商人、游学各地青年才俊、在外历练修习武者都爱在此歇歇脚,城里城外日日都是人流往来者众。
完全静止,始终静止。
姬无月拍案、挥掌、抓壶直至最终将茶壶放回石桌,所有这些裹挟着内力动作,仿佛都与凌启手边这杯茶无关,瓷盏里水面连丝毫波动都不曾有。
这三尺见方石桌在漓山东君掌下,似乎完全被割裂成两个世界,他自己与凌启两只茶盏被悄然间隔离出去。茶桌上所有物什动与静全掌握在他那只白皙如玉、温润修长手间,切都收放自如,皆凭他意。
院落外隐隐传来人落地闷哼声响,不出意外应当是驿站里其他世家权贵派来暗探。坐在桌旁两个人神色如常,谁都没有去管。
这仿佛只是谈话间个不起眼小插曲,姬无月抿口茶,继续方才话说道:“凌统领若是想问,那三个月前,不在帝都。”
“若是在问——”
姬无月话说半忽而停顿,目光在半空中与凌启短暂交汇瞬,两个人同时偏过头朝院外扫眼。
姬无月唇角微微勾起弯弧度,笑意浅淡而冷冽。他搭在桌边那只手忽然翻转过来,轻轻往石案上拍——
除却他与凌启身前两只茶杯,桌上应茶壶瓷盏在瞬间悉数飞离案几,悬浮在半空之中。他伸手随意划道弧,竖掌挥,几只青白釉盏箭雨流星般朝院落外梅林飞去。
姬无月再低头拾起自己茶杯,恍然间才想起杯子里水早已凉透。他顿时有些无奈,视线又转向那只已经飞离丈远茶壶,手臂伸,屈指凌空做个抓动作。那只眼看已经越过墙头茶壶,又被道无形内劲牵回来,转瞬间飞回到东君手里。
但也正因为如此,旦帝都戒严后,中州四界设临时关隘
——这是漓山东君能给出合理答复,也是天子影卫能够过问边界。
凌启对他话并不意外,却垂着眼依旧未作表态。
姬无月也不在意,轻描淡写地道:“据楚珩寄给他师父信里说,凌统领有事找,是因为三个月前,八月十二那日,帝春台来位不速之客?”
“但是凌统领,”姬无月声音微冷,“不得不说句,莫要说帝都,过去十年,连中州都未曾踏足过。至于这帝春台事,你们天子影卫恐怕是问错人。”
凌启面色不动,半晌,他抬眸看向神态自若漓山东君,平静道:“既然东君给诚意,那也多说句。”
温热水流从他指间执着壶里倾泻而出,续满茶盏,姬无月将茶壶重新放回石桌,举着杯子微微偏偏头,示意凌启请便。
行云流水般动作只发生在几个弹指间,凌启看着自己那只静静置于石桌上茶杯,心里微微生寒。
以杯为箭,对顶尖高手,不难。
隔空取物,对宗师武者,也不难。
难是凌启身前这盏他没有喝过茶,从始至终,杯子里水面纹丝不动,不曾泛起过哪怕半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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