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依旧留在冬月初九他下值时摆放
位置，就好像中间并没有相隔这
久，只是过
短短
夜，他直都在这里，未曾告假，也未曾离开。
然后，他听到在耳畔响过许多遍话，陛下说：“楚珩——”
他答：“臣在。”
凌烨眼底浮现笑意，面上却不显，只沉
他本以为今日是前功尽弃，但却没想到，神情冷淡影卫翻开书封扫眼，目光触及扉页瞬间旋即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啪”地下合上书，直接塞回楚珩怀里，转头示意殿前侍卫进去通传。
最难关过得实在太过容易，楚珩不禁多看面前影卫几眼。
影卫错开他目光，虚咳两声没说话。
禀报过后，敬诚殿门为他敞开，他想见人现在就在里面。
正殿与内殿间隔着条长长走廊，楚珩疾步穿过，引得廊间值守宫人纷纷侧目，但他无暇顾忌，直到看见内殿书房虚掩着门，脚步才渐渐放缓下来。
楚珩在敬诚殿前时候遇到点小麻烦。
话本毕竟是玩乐消遣之物，不好堂而皇之地带到敬诚殿去，于是楚珩就用上影卫以前老方法，给三册话本全套上大胤国史书封。
但他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
天子驾前，容不得半点差错。未经提前报备，别说三册书，连张纸都别想带进去。
他是御前侍墨，皇帝处理政务时身边最近人，这个职位非帝王亲信不能担任。
楚珩隔着衣袖摩挲几下手腕间桃花符，轻轻吸口气压下起伏心绪，低头踏进殿内。
熏笼里熟悉香气向他迎面扑来，上首那道目光紧跟着落到自己身上，楚珩克制住自己抬头冲动，放轻脚步走到御案前，还未及俯身行礼，便听到目光主人缓声说：“过来。”
声音带笑，悠然悦耳。
楚珩终于慢慢抬起头，看向御案后人，虽然廿六日冬节会才见过，但那时他并不是“楚珩”。恍然间回到阔别已久书房，迎着陛下熟悉含笑眼神，仿佛真有种十九天未曾见面错觉。
楚珩没有说话，迈步朝陛下走去，宽大御案横在熏笼后方，他用过砚台、写过奏议录整整齐齐地摆在上头，侧边是他坐过楠木圆凳。
虽然楚珩到御前缘由同旁人都不样，但他毕竟在陛下身边有段时日，记在他身上二十杖直都没落下来，而且他这次连告假近二十天，陛下也没将他从御前除名，凡此种种落在侍卫们眼里，他们便在楚珩身上敏锐地觉出点因祸得福味道——说不准，这个御前侍墨，楚珩还真能继续做下去。
在宫里当差，心思必得通透，侍卫们心里有数，过崇极门、进靖章宫时候，见只是三册书，便睁只眼闭只眼地放楚珩进去。但是到敬诚殿前，他还是被拦下来，就算是三册书也得仔仔细细地检查番。
楚珩带是话本子，殿前侍卫只要翻开“国史”书封，眼就能认出来，届时无论是说带进去给陛下看，还是说给他自己看，都有些不成体统。
楚珩拿着书不想给，殿前侍卫又不敢直接放他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站着，都有些为难，最终值守天子影卫注意到他们僵持走过来。
影卫来查，楚珩无法，只得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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