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认下皇帝不讲理。
宁愿挨打也认。
“是臣错。”楚珩说:“陛下罚吧,臣认。”
皇帝却没接他话,话锋忽然转,笑道:“那只手,拿什?”
楚珩这才拿藏在身后那只手伸出来,将那三册书递上去,本正经地说:“昭明纪要。”
但从前握过剑。
皇帝久久没有动作,楚珩抬起眼帘,见他正垂眼思忖着什,顿觉自己在挨打前还有丝挣扎余地,有些委屈地开口辩解:“陛下,臣没有犯错……”
“是?”凌烨勾唇浅笑,意味不明目光在楚珩脸上逡巡圈,缓缓道:“那你请假二十天,递告假折子吗?”
楚珩旋即怔,愣片刻才不解地开口:“没……可是臣向武英殿递过告假帖。”
“武英殿?”凌烨眉梢轻挑,慢声重复遍这三个字,反问道:“你如今在哪上值?”
声说:“伸手。”
楚珩听言愣,缓几息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往御案上笔架看去——果不其然,那支笔也在,依旧是未开锋模样,在朝晖映照下折射出森严冷酷光泽。
楚珩攥下手指,感觉掌心似乎已经开始刺痛起来,他抬眸看向皇帝,不解地道:“……陛下?”
凌烨不置可否,只沉颜看着他不语。
楚珩懊丧地垂眸,眼神闪躲挣扎会儿,只得伸出没拿东西左手。
凌烨失神瞬,立时明白楚珩说是什。那日在敬诚殿龙椅后,楚珩看见那沓被自己小心保存起来话本,同时也就看见自己过去,看见自己艰难岁月里唯慰藉。
除给他带过话本影卫,凌烨并不会主动和其他任何人提起,也不会让旁人有知晓这些过往机会,因为皇帝切都是至高无上帝国机密。
可是楚珩不样,他想走近楚珩,所以他想知道何谓“握不住剑”,也想知道姬无月面具下那张脸是不是他眼前这个人。
但与此同时,他也允许甚至希望楚珩走近自己,探寻属于“凌烨”切——如果楚珩愿意话。
凌烨伸手接过那三册话本,尽力平复此
“……敬诚殿。”
“既然知道自己在御前,告假不知道跟朕说?你这做侍墨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就不来,你该干活朕都帮你干,你拿什赔给朕?”
楚珩在心里腹诽,陛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从前敬诚殿没有御前侍墨时候,陛下不也样批阅奏章处理政事?更何况,武英殿这多人,他告假不来,陛下不是还可以擢选其他人到御前?
尽管心里想条条是道,可楚珩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反驳,尤其最后那句话,他竟然怎都说不出口。
他不想有其他任何个人站在他现在站位置上,更不想让陛下擢选其他御前侍墨,他想这间书房只有他和陛下两个人。
凌烨微微扬唇,不动声色地低眸看向他手。
修长,薄茧,习过武。
记忆并没有出现偏差,从前与楚珩抹药时候,这双手留下触感犹然流连在指尖。
凌烨记得,另个人——那双剥虾手似乎也是这样,白皙温润却不纤弱,虎口和指尖薄茧彰示这双手外柔而内刚,不管它主人有没有显露过它力量,它都不该像看上去那样无害。
握不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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