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
“哦。”凌烨点点头,手上动作连忙放轻。
谁知还没按捏几下,楚珩又道:“重点。”
“这样行吗?”凌烨问。
楚珩没说话,只哼声。
楚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忙着找凌烨算账,就没多问,打过招呼便先行步。
倒是那同僚,站在原地看着楚珩背影,见他步伐较之往常果真要缓慢些,愈发肯定传言真实性,楚珩确是被罚得狠。
说起来,这也不是楚珩第次在敬诚殿值房留宿。往日他就经常错过武英殿饭点,更深露重才从御前下值回来,这月初六过后,更是变本加厉,连着几宿不见人影。陛下待身边近臣向温和宽仁,唯独对楚珩十分苛责,动辄惩罚处治,虽然那记着二十杖直没落下来,可只看今日这模样,想必也是够惨。
御前侍墨这位置,历来是御前众人中离皇帝最近,但伴君如伴虎,却也不那好做。
那同僚摇摇头,转身自顾自向前去。
楚珩醒来时候,第眼看见也是床头毛笔。
昨夜用过那支玉管狼毫已经被洗净,悬在笔架最中央位置,毛笔尖上残留水正凝结成水珠,将落不落坠在上面。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画面,可落在楚珩眼里显然就不是那回事。他根本没法再正视那支笔,面上添几分羞恼,错开视线红着脸问:“怎还放在这儿?”
内侍正伺候楚珩洗漱,闻言顺着他手指方向看眼,回道:“陛下吩咐这几支笔不用收,说是还有用处。”
“还有用处?”楚珩眉梢挑起,把将帕子扔到银盆里,咬着牙恨恨地问:“他人呢?”
程老太医探身过去瞧眼皇帝手法,十分正确,又瞅瞅楚珩神情,笑呵呵地没说话。
果然,不
宫道上积雪被早起宫人清扫过遍,楚珩腰有些酸,路慢悠悠地晃到明承殿,却不知自己在同僚们眼里,除是全武英殿“动手能力”最差花瓶外,又成全殿混得最惨那个。
明承殿守门内侍看见他过来,连忙挑起帘栊将他迎进去。
楚珩踏进殿门,就见外间摆张软榻,祝庚正脸纠结地趴在上头,榻旁程老太医正在给皇帝指点推拿手法。只是借给小祝公公两个胆子,他也难以在皇帝掌下完全放松,总是不自觉地绷紧身体,轻重也不敢吱声,效果不是很好。
但是现在楚珩过来就不样。
内侍们又抬张软榻,程老太医继续在祝庚身上示范,皇帝跟着学,只是——
这厢话音刚落,高公公就带人提着食盒进来,面指挥着宫女摆膳,面笑眯眯地道:“陛下去后头明承殿,您且先用早膳,再过去不迟。”
楚珩咕哝句“去寝殿做什”,但还是依言坐下来吃碗粥。
等出殿门已经接近午时,昨夜才下场雪,今天日头却很好,碧瓦朱甍上积雪在天光映照下莹莹发亮,琼枝琉璃,耀彩夺目。
楚珩穿过长廊走几步,迎面恰好遇到武英殿同僚,便停下来打个招呼。
那同僚上下打量楚珩几眼,见他脸上带着些微倦意,不禁露出怜悯神色,想说些什可又顾忌此处是敬诚殿,唯恐被人听去,于是只好伸手拍拍楚珩肩,以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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