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陛下不是喜欢迁怒主子,云非在武英殿战战兢兢过这些年,非但没被拖出去打死,还跟着大统领谢初慢慢地学不少东西,甚至到后来,也被调到御前做事。
“你从哪打听,朝堂上事也那清楚?”楚珩随口问。
“哦,从萧侯那。”叶书离从锅子里夹片牛肉塞进嘴里。
“……谁?”楚珩口汤差点呛出来。
“萧侯啊。”叶书离含含糊糊地说。
楚珩敛下眉目,“没什,继续。”
“宣熙三年以前,他大多时候都生活在澹川颜氏本家或是庆国公府,反正很少会到颜相府去——原因你也知道,颜相和他,是出名父子关系恶劣,自始至终从来没好过。”叶书离顿顿,有些滞涩道,“据说云非出生时候,颜相都没来看过他眼。”
“但是云非当年去武英殿时候,并不是以澹川颜氏子弟身份,宣熙三年上元节前,他被颜相从庆国公府带走,转头就送进武英殿。那时候天子近卫营,可不是什好去处。”
楚珩没说话。
何止是不好,那是坏到极点。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当晚到下值时辰,楚珩直接回武英殿。
苏朗和韩澄邈都在,他们几个套徐劭麻袋案子已经结,除云非被颜相授意从严查办,打刑杖,其他人都全须全尾。
正好暮食时候遇见,几个人便商量着寻个日子去看看云非。因着陛下对楚珩十分严苛,动辄得咎,他假实在是不好请,正好再过两天就是腊月十六,楚珩休沐日,几个人便约好十六同往。
十五傍晚,楚珩和凌烨打过招呼,亲他口,在他脸不情愿目光中,毅然出宫。
回到露园刚好酉时过半,正赶上叶书离支着铜炉涮锅子,喊他块儿过来吃。
“哪个萧侯?”楚珩看着他,难以置信道,“……萧高旻父亲,永安侯萧温琮?”
“嗯,不然呢?”叶书离点点
宣熙三年,太后临朝称制,齐王独大,天子式微,皇帝都不知道会不会换人做。武英殿天子近卫营这种看不见丁点前途地方,是只有被家族彻底放弃弃子才会去。
而对于云非来说,莫要说前途,他可能连命都得丢在这儿——
“当年颜相和镇国公顾翰、颖国公苏阙样,是先帝指定辅政大臣。说起来,颜相曾经也是保皇党,但是宣熙三年以后,颜相虽然仍和太后唱反调,可同时他也开始大肆揽权擅专,不仅和保皇党分道扬镳,还找他们不少麻烦,度让陛下处境更加艰难。”
叶书离潜台词很明显,皇帝即便再式微,他也是至高无上大胤天子,在朝堂上他或许奈何不太后、动不颜相,但是回到敬诚殿,他想收拾个天子近卫,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颜相在那时将云非送进武英殿,大概是想要他死。
叶书离递给楚珩双筷子,说道:“前两天你让查事打听过。”
楚珩把叶书离下到锅子里红油毛肚捞到自己碟子里,头也不抬地问:“怎?”
叶书离答道:“颜云非,是宣熙三年进武英殿。”
“三年?”楚珩握着筷子手陡然顿,不知想起什,皱皱眉抬眼问:“你确定是宣熙三年?”
“对。”叶书离颔首,疑惑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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