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龙椅上,高匪看不清他神情,提着心道:“启禀陛下,楚侍墨过来。”
“不见。”皇帝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朕今日不再理政事,无需伺候笔墨,命他退下,偏殿待召。”
为帝者,可以海纳百川胸怀天下,可以宽厚仁爱待民如子,心中可以有切,但是唯独不能有儿女情长。
凌烨永远忘不自己父皇说起“情爱文不值”时漠然眼神——那大概就是皇帝吧。辈子,生是这把龙椅上人,死也是龙椅魂,生生世世不得解脱,永远都是最孤独帝王。
凌烨从前直想要走出条和他父皇不同路,从未动摇改变过。
可是现在,他忽然在想这些年坚持是不是错。
孤家寡人,也许就是皇帝宿命。
影卫背影消失在殿外,已经派人去查,可他犹不解怒,失望像是水流,从跳动心房捧捧地往外涌,很快就淌遍四肢百骸。
他就是想不明白,楚珩为什要骗自己呢?
他真是恨透这个字。
身为皇帝,他天天要面对无数心怀鬼胎、想要欺骗他人,个个,嘴上说着“不敢”,欺上瞒下事做起来点都不彷徨。
现在,连枕边人心上人也在骗他。
是他命。
*
正殿外,五城兵马司几位指挥使都已经到,皇帝当然没有见他们,几个人已经从影卫那里知晓今日街上发生事,惨白着脸在殿外跪排,战战兢兢地等着皇帝降罪。
高匪站在门口守着,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发苦,几乎是满面愁容。而这种愁苦在看到远处楚珩朝这里走来身影后,终于到达顶峰。
他眼皮跳两跳,给徒弟祝庚使个眼色,自己慌忙先走进去通传。
……
潮水般无力感从这座大殿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湮没其中。殿门关闭,透不进丝光亮,整座大殿都是暗,凌烨孤独地坐在中央龙椅上,突然就想起他父皇。
他父皇这生,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爱人,从来都没真正付出过他真心。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七个字在先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临终前给继承人单独上那课里,他也是这样教凌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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