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是不会见他。
凌烨面无表情地想。
*
敬诚殿外,楚珩站在月台上,等许久见殿里始终没什动静,他想想,从宽袖里拿出只荷囊,里头装着刻刀和那枚“山河主人”羊脂玉私印,他从明承殿来时候起带过来。
羊脂白玉虽然看似温润,但实则质地坚硬,内里刚强坚韧,不易落刀。这私印断断续续地篆刻几日,“山河主人”四个字虽已经基本成形,但还需要再雕琢番,侧面题小字也还没刻好。
打算什时候坦白?还是说根本就想这直欺瞒下去?
凌烨越想越气,不是瞒着吗,自己有是法子让他认。
根本不用去找“姬无月”麻烦,也不需多问,就把殿外等着那个人拖出去打,狠打,不是还欠着二十板子,欺君,二十怎够?百杖也不为过。
打到受不住,都不用问什,他自己就主动认。
可那是楚珩。
心里顿时有数,回头再看着楚珩,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
倒是楚珩见高匪从里头出来,上前低声问道:“高公公,陛下还在生气吗?”
高匪不动声色地打量楚珩神情,见他不像是触怒龙颜后惊惧,脸上只是忧心,顿时稍稍松口气,点点头小声道:“是,陛下龙颜大怒,发好大火——”他瞥眼跪在殿前几位兵马司指挥使,压低声音道:“这不,都这久还没传召呢。”
楚珩顺着高匪视线望眼,眼底沉沉没说什,只是低声问道:“能进去看看吗?”
楚珩是从明承殿过来,而且言辞神态切如常,高匪心里猜测着陛下可能不是在和御前侍墨置气,但尽管如此,皇帝说不见,那样冷淡语气,借给高匪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放楚珩进去,只好换个说法委婉道:“老奴方才进去问过,陛下说他想个人静静,您要不先去偏殿坐坐,等等?哎,这也不是第回,以往陛下心情不好时候,也总喜欢独处。”
楚珩将私印放在栏杆上,往掌心里呵口热气,揉揉手指,握住篆刀小心仔细地刻起来。
只是这刻等,就到酉时,阶前已经要下霜。帝都腊月天格外酷寒,殿前请罪几位兵马司指挥使在簌簌寒风里从午后直跪到现在,又冷又惧,个个都是面无人色。
皇帝却始终没有宣召。
眼看外头天已经黑透,高匪硬着头皮推开门进去点灯,轻手轻脚地迈步走到里头
是自己放在心头上人。
他就算是有百般怒气,万种手段,也不舍得往这个人身上用下。
但只要想起他肆意欺瞒自己,凌烨心肠里就牵起无限伤苦和愤怒。
凌烨知道楚珩没去偏殿,此刻就在外面。
他想等,那就让他等着。
楚珩望着紧紧闭阖高大殿门,不知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微微蹙蹙眉,点点头轻声道:“那就在殿外等着吧。”
高匪有些为难,陛下旨意是“偏殿待召”,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楚珩,但想起这个人在皇帝心里份量,最终还是没说出什反驳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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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四周片寂静,凌烨坐在龙椅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楚珩是姬无月这件事。
大乘境声不吭地来帝都,还到宫里武英殿,可真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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