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谁也不敢起。
“陛下,臣死罪……”裴良栋汗流浃背伏倒在地上,额头磕得青肿。
皇帝不置可否,再次淡声道:“退下吧。”
几个人踏出殿门时候,脚已经彻底软,还是殿前侍卫扶把才将将站稳身体。
天威浩荡,圣心难测。
几个人伏首谢恩,心重新塞回胸腔里,如释重负地躬身退下。
擦擦额间冷汗,才往外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再次传来皇帝声音:“刘南松——”
被点到名字是五城兵马司南衙指挥使,刘南松颗心当即蹦回嗓子眼上,跪下道:“臣在。”
其他四衙将军也连忙并转身跪。
阵沉默后,几个人额间再次冒出细细密密冷汗。皇帝屈指叩几下龙椅扶手,过良晌,意味不明地开口问:“内城那块儿,是该谁管?”
楚珩走后不久,宫外快马赶来个天子影卫,是凌启派来人,递张字条,呈到御前。
皇帝看眼条子上三个字,眉头微拧,面色沉沉,挥手令影卫退下。
五城兵马司几位指挥使在寒风里跪几个时辰后,终于被宣进去。
御案旁地狼藉还没有收拾干净,到处都是玉器瓷盏飞溅碎片,圣上发多大火,由此便可见斑。
几个人进来时候,死心都有,两股战战地走几步,忽听得上首传来声撂笔响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声齐齐跪倒在金砖地面上,面如死灰地膝行到御案前,连连磕头请罪。
谁也不知道陛下最后那问是什意思,像是头顶悬把刀,时刻惊惧难安,尤以东南两衙为甚。
刘南松出宫门上马,不管不顾地朝着内城颜相府方向飞驰而去,跑丈远被寒风吹,才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四周路上有多少双眼睛,顿时又如丧考妣地朝自己家里走去。
谁知进自家书房,竟发现自己想找人正施施然地坐在书案后,身旁站着颜沧,这厮袭暗衣劲装,脖颈上还挂着没摘下来蒙面巾,不知道是去干什勾当。
刘南松看颜沧这身行头,登时两眼黑,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颜懋道:“相爷!你你你……”
颜懋放下手中
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帝都各区兵马布防,每月都要上奏折向皇帝详细禀报次,若说陛下忘?打死他们也不信。
被点到名字刘南松,以及他右侧人立时白脸。刘南松战战兢兢地道:“回陛下,属东衙指挥使裴良栋辖下。”
——恐怕这才是要真正问责吧,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裴良栋个头重重磕在地上,伏首待罪。
正殿里死般沉寂。
孰料半晌后,皇帝只是淡淡点点头,轻抬手指道:“朕知道,下去吧。”
皇帝倒没再为难他们,三两句话就将事情交待下去。
案子凌启已经去查,接下来不用多说,五城兵马司直受天子影卫调配。几位指挥使罚俸年,人赏六十廷杖,先挂在身上,等事情完再分次去领。
这是很轻处置。
在煌煌赫赫帝都内城出这样乱子,还险些波及到皇帝,五城兵马司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降罪旨意下来,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对于军营里摔打久将领们来说,委实算不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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