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说道：“昨晚你叫人递条子进来，‘千诺楼’，朕看到
。”
“是。”凌启继续道：“臣后来审过，起初
刀客同样也是被人雇佣而来，他与千诺楼有着灭门之仇。而背后雇佣他人，与雇佣千诺楼人，是同
位。”
凌启说到此处顿顿，抬头觑眼皇帝神色。
皇帝淡淡“嗯”声，丝毫不显意外。
凌启知晓皇帝早已经猜到，便说道：“最后那名暗处射箭弩手臣也查过，只是未得陛下旨意，臣不好直接动手抓人。”
到敬诚殿时候，凌启和几名天子影卫已经在书房里等着。
楚珩跟在凌烨身后进来，进门就走到窗台底下书案边，拿着篆刀、刷子给羊脂白玉印章收尾，副纯良无害样子。
凌启余光扫他眼，有些犹疑不定地看向皇帝。
昨日在街上遇乱子时候楚珩也在，当时他在马车里看向后街二楼眼神就已经带冷意，今早在明承殿用完膳，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凌烨，只看那样子，凌烨就知道即便现在不让他听，等会他也得缠着问。
于是便示意凌启但讲无妨。
满殿宫女内侍看着，楚珩脸上泛起层红晕，胡乱“嗯”两声，不太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凌烨松开他，顺势在他身旁坐下来，吩咐侍膳女官传宵夜，和楚珩起吃碗粥，才让人伺候洗漱睡下。
楚珩下午在敬诚殿外吹寒风，回来明承殿里喝碗姜汤发汗，却还是有些头疼，加上这天下来，乱事迭起神思紧绷，躺到床上时候，人已经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
他睡觉时候喜欢贴在凌烨身上，睡着也不老实，非要拱到凌烨怀里才肯罢休。
凌烨揽住楚珩，轻轻抚着他头发，自己却迟迟没有睡意。
皇帝点点头道：“既
“昨日臣已派人追拿内城行凶作乱几人，除那名弩手外，其余人等已全部归案。起初刀客是个独来独往江湖中人；追杀刀客几名蒙面人全部出自千诺楼，是受人雇佣而来。”
千诺楼。
楚珩垂眸看着掌中印章，握着篆刀手刻不停，脸上神情已经淡下来。
千诺楼位处中州西界，毗邻庆州，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组织，楼中豢养着大批顶尖高手，九位楼主更是宗师级别武者，只要给够筹码，什
都可以办，故而自称“千金诺”。
千诺楼虽行阴私暗杀之事，却不牵涉朝堂势力，也不依附于大胤九州任何个世家，对谁都是视同仁黄金办事。因楼中人多年行走边缘，渐渐掌握九州各大世家许多秘辛，各家也都投鼠忌器，如若不能击即垮，谁也不敢轻易对千诺楼下手，彼此相安无事，任其发展，直到现在。
子时过半，云板声敲过，外面竟下起冷雨，淅淅沥沥，听着不大。夜里凛风吹，雨丝转瞬密集，间或敲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潇潇雨夜里，室内却平添几分静谧，那些剪不断理还乱思绪渐渐被雨声抚平，人心也慢慢静下来。
凌烨凝眸看着怀中人熟睡眉眼，良晌之后，他轻轻叹声，伸手抚平楚珩眉间微微蹙起不平沟壑，浅浅吻下，将他往怀里带带，闭上眼睛。
*
雨下夜，到第二天辰时方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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