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看凌烨久不应声,以为他不信,倾身过去埋在他颈肩蹭蹭,温声道:“真没事,别担心,也别生气,生气伤身,下次定会注意。”
别想有下次。凌烨仍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楚珩。
楚珩想想,趴在他怀里仰起脸说道:“听你话,这次定忌口,再不偷吃红汤锅子好不好,药膳……药膳也会吃。”
马车里依旧是片沉默,楚珩没有办法,凑到凌烨耳边小声地说:“上次不是还有几支毛笔留着没用吗,定好好吃药膳,过几日养好,再画次行吗?”
“你……”凌烨简直要被他气笑,心口疼得快裂开,红着眼睛道,“你怎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些呢?”
楚珩从庆州路赶回来,本打算在露园先缓日,等气色好些,明天廿七再回宫里。但是却不曾想,凌烨居然今天就过来接他。
楚珩低头踏进车内,将自己送进凌烨怀里,眼中满盛着笑意,问道:“陛下怎亲自来?”
因要剿杀千诺楼,凌启带走大批天子影卫,加上这几日各大王侯世家小动作不断,五城兵马司重新布防,帝都不算很太平,陛下在这个时候微服出宫有些贸然。
凌烨却没有应他,端详着楚珩面容,时间,心里更难受。
他今日过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本以为最多能看到个风尘仆仆楚珩,可却没想到,楚珩容色虽然不佳,精神却还算好,眼底也没什倦意——显然已经是在露园歇夜,那不用多说,他必是廿五就赶到。
楚珩怔怔,这句话在心口来回滚几遍,愣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凌烨,低声问道:“……陛下是在疼吗?”
凌烨没回答,只别过脸气声说:“下次再不允你告假出宫。”
楚珩凝眸看着凌烨侧脸,胸膛里那颗心像是被放在汪春水里,温热水流抚过心田每寸,给他无限熨帖和满足,带来无比安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疼过,或者更准确地说,已经很久不敢让别人疼。东君有东君责任,必须要无限强大。
但是眼前人不样,这是他陛下,是楚珩个人凌烨,这个人心疼、爱意、担忧甚至是怒气,他都可以全部收下,再不用有任何
这路从庆州边界至帝都,足有千里之遥,冬日寒风烈烈,京畿附近还下雨,他身体本就因为回境大乘受损,这路栉风沐雨还不知要遭多少罪。
凌烨看着楚珩苍白面容,眉头紧皱,过好会儿,他伸手摸摸楚珩脸,轻声问道:“这是怎,出趟宫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脸色这般差?”
楚珩眼神微微闪躲,错开凌烨目光,握着他手低声道:“前天夜里不慎着风寒,幼时留下病根有些复发——”他抬起头,看着凌烨道:“不过没什大碍,师父已经帮调养过,缓缓过几天就没事。”
这是个万全说辞,当初东君姬无月要来帝都,楚珩就是用旧疾复发借口从御前告假。
凌烨当然知道楚珩说是假话,也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张脸都白得失血色,还在强忍着装无事,当真越是心虚就越想瞒天过海。凌烨心里疼得厉害,但还是没有戳穿,只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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