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训话时候,钟平侯看着底下楚珩,拿出点平时教导其他儿女耐心,平和地道:“你素来知礼,只是有点,从前就与你说过,你是钟离楚氏送进武英殿人,在外代表是楚家颜面。日后行事之前先多想想这个
往岁这个时候,钟平侯都是挨个对儿女子侄们提点几句这年里对错得失,以期新年有所进益。大庭广众,钟平侯话不会说重,晚辈们也不觉得难堪,大家起听着旁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如若太庙祭祖仪典上没有出现楚珩这个变数,今年除夕训话大概依旧是言笑晏晏,点到即止。
钟平侯从昨日宫宴结束后回到家里,直到现在,那股子郁气始终堵在心口,他只要闭上眼,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旁人含讽带嘲眼神。
他心里清楚旁人除能在背地里嚼舌根,不阴不阳地刺自己几句外,也做不其他。楚珩到底是他儿子,能入享殿祭祀,多多少少都有光耀门楣。
所以昨天晚上,妻子叶氏和他说起这事打脸时候,钟平侯并没有立时给予回应。
心里有数,现在这样,不会再变差,也不会太快地变好,就可以。”
在钟平侯和叶氏那里都能维系好平衡。
儿子之于父亲,庶子之于嫡母。
两方都平,日子才好过,侯府便有家和万事兴。
楚珩转瞬间明白楚琰意思,眼神暗暗,没有再说什。
直到今日清晨,阖族开祠堂祭祖,面对代代楚氏先祖牌位,钟平侯领族中子侄三拜九叩,礼毕回头,他看着许多风华正茂晚辈们恭容肃立,忽然就想,他们钟离楚氏荣光,什时候需要漓山叶氏来帮着添?
漓山抬举楚珩,是顺带着给侯府添点光,可这也没少打自己脸。为着个无足轻重儿子,让旁世家说钟离楚氏闲话,太不值得。
钟平侯今日思忖许久,还是觉得不妥。皇帝和姬无月还不知道达成什交易,万漓山叶氏真打算动摇立场,甚至就此入朝,那他们抬举楚珩,说难听些,把块烂泥给扶上墙,不就是在变相向各大世家宣示实力?这怕不是在踩着楚家脸面往上走!
钟平侯越想越觉得脸上火辣辣。
晚上大家子人聚齐,几房块聊些闲话,子侄们也在下头说说笑笑。钟平侯不自觉地往楚珩那里瞥几次,见这个常年不在家儿子和楚歆楚琰倒是亲近,与世子楚琛以及其他堂兄弟也能处得过去,举止还算从容有度,让钟平侯觉得楚珩也不是没得教。
二十年前,叶氏嫡长子夭折,钟平侯膝下唯有楚珩这个儿子时候,这种平衡曾被短暂地打破过次,结局是庶子离家——父亲厌弃驽钝不祥儿子,嫡母也不再为占着“长兄”名分庶出心烦。
二十年后,楚珩从漓山回到侯府,令各方都称心如意平衡,再次面临动摇。
晚间,戌时,年节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钟平侯府正厅内,热热闹闹地聚集大家子人。
侯府年夜饭吃得晚,直等皇城里恢宏吉钟庆鼓声第三次传来时候,侯府正厅才开始摆起年夜饭长桌。
在团圆欢闹上桌之前这会儿,是钟平侯楚弘训话时间。除夕是年最后天,辞旧迎新,该结旧事不能放到新年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