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上甜茶和点心,凌祺然见皇帝又继续看起书,方才松口气。
皇帝今日穿身赫赤色锦袍,织龙绣凤,金丝嵌银光泽流转,他从前很少穿这样亮眼颜色,眉目间拢着层浅浅笑意,矜贵而不迫人,英俊得不像话。
他看都心惊,无怪世家贵女们都想做陛下后妃,就连沈黛表姐这样十全十美人,在见过陛下后也红脸。表姐是当年先皇给陛下定人选,在凌祺然看来,这大概就是郎才女
宫里宴会,没人敢踩点来,离开宴还有个时辰,凌祺然就老老实实地进宫。他本往麟德殿方向走,不成想刚转过拐角,就看见几个宗室堂兄正有说有笑地走在前头。
凌祺然实在不想去跟他们叙旧,他因父母早逝,这才早早承郡王爵位,可在世子堂兄们口中,倒仿佛什“好事”似,总喜欢有意无意地奚落他几句。
他不过是个空有郡王名头闲人,比不得这些皇族堂兄们有本事,和他们也聊不到起去,他左思右想,牙咬,干脆转道,大着胆子跑来明承殿。
陛下再凶,也好过跟这些堂兄们在麟德殿里如坐针毡地说个时辰闲话。
明承殿是帝王寝宫,除非有要事禀奏,外臣不得擅入。直到望见漆金匾额,凌祺然才猛然想起这事,只是守门内侍已经看见他,回头也晚。
每逢除夕元旦这样大日子,宫里庆祝无非就是行不完仪典、流水般宴会——二十九太庙祭祖、举大朝宴,除夕阖宫参礼、行夜宴,初太极殿受贺,又有宗亲宴。
对凌烨而言,看这些宴会按部就班地办下去,就算是庆佳节。除身累就是心累,旁人过年时欢喜和憧憬,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
直到今岁。
除夕三十早上,宫里也要贴福字换桃符,从前这些事都是交给明承殿宫女内侍去做,但今年——
凌烨后退两步,端详着几扇门上桃符高度,见左右致,方才点点头。他伸手抚过红纸上金墨,忍不住弯弯眸子,这四张“福”字是那日他和楚珩起写,专程贴在明承殿里。
他硬着头皮入内,垂头跪在地上行礼,又同坐在绒毯上清晏打招呼。
“嗯,起吧。”凌烨翻看着话本子,随口问道,“不去麟德殿,过来找朕,什事?”
凌祺然起半,闻言又跪回去,他写国史心得没带来,也没胆子编话,忐忑不安地磕绊道:“臣弟……来给皇兄请安。”
宗亲宴上还不够请,这话凌祺然说着都气虚。
凌烨目光从话本子上挪开,扫他眼,心里大致有数,温声道:“起来坐吧。”
凌烨莞尔笑笑,揉揉清晏头,走回殿内。
这是他和楚珩起过第个年,凌烨将本该在大年初举行宗亲宴挪到除夕中午,趁着楚珩今日回侯府,将这些免不去琐事并办完,等明天太极殿朝贺过后楚珩回来,这个年假剩下日子,他们就可以关上门舒舒服服地自己过。
从前没觉得过年有什乐趣,如今倒是希望这样日子能再多些才好。
*
宗亲宴安排在日中时分,临近巳正,凌烨正翻着话本子,顺便看清晏在底下摆弄九连环,外头突然通传慎郡王凌祺然求见,凌烨闻言轻轻扬眉,开口命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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