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顶流著族砚溪钟氏祖上沾有南隰血脉,与巫星海乃是世交。当年钟氏有女与巫星海之主联姻,意在重修两姓之好。为积福布泽,巫星海破几百年来唯次例——在整个南隰国境内,择优收百名“金”字部姓氏之外少男少女进入巫星海外门。
镜雪里就是其中之。
那时谁都没有想过,个平平无奇外门浣衣弟子,日后会成为南隰万人之上大国师。
如是算起来,镜雪里确然受过砚溪钟氏恩泽。
她并不避讳自己出身,只是并没有急着回应钟仪筠,反而看后者半晌,没头没尾地说句:“曾经教过你,算有师徒之名,但你并非嫡传弟子。你资质绝佳,当年你在巫星海学艺时,有过选择机会,可你最终并未真正入门下,而是进魅道。”
拓多有龃龉,待赫兰拓上位后定不会有他们好果子吃,干脆不做二不休,拿赫兰拓项上人头,来跟大胤储君赔罪,并代表虞疆十六部和大胤皇帝重修于好。”
镜雪里眉心跳,虞疆教王没有几年活头,未来若危溪王子上位,钟仪筠所说之景,早晚要变成现实。如此来,南隰在靖南丝路道上所谋所求,或将成为泡影。
钟仪筠没胆子拿这件事骗她,镜雪里无需去验证消息真伪,她久久不语,过半盏茶时间,方呼出口浊气,平淡道:“已与大胤皇帝交换国书。”
钟仪筠对此回答并不意外,她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让镜雪里放弃既得利益——赫兰拓虽死,但其背后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赫兰拓之母是北狄公主,和大胤世代血仇。不管虞疆日后如何,三五年之内,必定会有大动乱,那危溪王子最终能否顺利登位还未可知。
几年时间,足够南隰将靖南丝路道开辟起来,只是最终收益如何,还要再看大胤和虞疆内外局势。
钟仪筠没有说话。
镜雪里继续道:“知你今日为敬王而来,不必再跟拐弯抹角地打感情牌,是欠过砚溪钟氏份情,不消你提醒,但不曾欠过敬王——”
钟仪筠呼吸微微窒。
“你们大胤皇帝和敬王事,南隰无心掺和。但执掌巫星海,你这声‘师父’记下。不代表南隰,只代表自己,再给你次选择机会——”
镜雪里从袖中缓缓抽出张黄笺,“此为蛊疫之方,百害而无利,系巫星海禁术。你都知敬王早晚有日会与大胤皇帝对上,若你日后为
“师父有师父思虑,原只是想将这消息告知您,好让您提前有个准备,倒也不图您什好,您何必总是摆出拒于千里之外态度,真真叫人伤心。”
钟仪筠叹口气,状似遗憾道:“难怪家王爷感慨,到底情分易变,昔日母后临朝称制时,庆州砚阳侯府时常还能收到巫星海拜帖,如今恐怕——”
钟仪筠摇摇头,看向镜雪里眼睛,字顿地道:“莫要说人情,就连恩情,都难能记起呢。”
她打完利益牌,又改换张感情牌,镜雪里听得出来,但这次却并未再推开牌桌,只目光沉下来,盯着钟仪筠,言不发。
南隰姓氏以“金”字部为贵,尊卑教义森严,镜雪里本不姓“镜”,她生于草莽长于微末,本没有资格进入巫星海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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