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眼木牌上笔不缺“凌烨”二字,继续道:“就算真有那几分心,待陛下在朝堂上撞南墙,学道理,自然就回过神儿来。”
他话里深意,听得沈英柏眉心跳。
“圣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天子齐家,便是纳选贵女,繁茂子嗣,如此方能更好地把控朝堂、平衡局势。前朝后宫本是体,不然怎叫君无私?遍览史书,讲究私情皇帝有几个?真能讲成又有几个?不是谁都有本事能跟皇帝生世。”
“那个楚珩——”沈文德看向女儿,说:“很不值得你忧心。个男子,不过有几分颜色,讨得陛下时欢心而已,钟离楚氏不会在他身上押宝。”
沈黛已经擦干眼泪,整理好仪态,闻言应声“是。”
家更是加倍地悉心教养,生怕有哪点配不上。如今且放眼看看,论家世论样貌论仪范,敢问这大胤九州世家贵女,有几个能与黛儿争,配与黛儿争?陛下要是真为着太子缓几年论婚也就罢,可却是为着个,个……”林氏像是耻于提起此事,指着桌上那块定情木牌,恨恨说:“为着个上不得台面庶孽男宠,还搞这个玩意,倒像是动真格!”
她这番话正说到沈黛心中气恼委屈处,眼圈红落下泪来。她向仪态端方,遇事八风不动,如今书房里还有几位信重族中长辈在,却忍耐不住当众失态,可见是恼得狠。
林氏见女儿背过身去肩膀耸动,当即心疼不已,连忙走过去揽住她,半是安慰半是怀疑,继续道:“不管这木牌子到底真是陛下御笔,还是那御前侍墨胆大如斯,妄想以庶孽佞幸之身长占帝心,偷偷写这东西,反正有先皇口谕在,没道理让黛儿受这等委屈。”
在场几位族老都是看着沈黛长大,对她寄予厚望,听闻林氏所言,纷纷附和。
沈英柏坐在对面,从进门开始拧着眉便没有松开,看着泪盈于睫沈黛,心中不忍却还是叹口气如实道:“着人查过,这事早有端倪,当初楚珩未经遴选破格进到御前成为侍墨,恐怕就已经另有别意。那日大长公主寿宴,陛下驾临,楚珩也去。”
“至于他师门漓山,”沈文德与长子沈英柏对视眼,稍稍皱皱眉,道:“理是样,漓山自己都涉局未深,又怎会贸然卷入世家事。倒是东君
被他点拨,林氏猛然想起来,不可置信道:“难不成长宁大长公主也是知情?”
“怪道她这个姑母以往最是急心陛下婚事,偏偏寿宴那回,黛儿来,她却反常态地不肯充当这个媒妁,不仅半句不提先皇口谕,还话里话外都是让黛儿自行议亲……”林氏瞪大眼睛,喃喃说,“难不成大长公主见过那楚珩,还……还同意陛下瞎胡闹?那要这说,这木牌子十有八九真在定情?”
她话音落,在场几人面面相觑,沈英柏亦是皱紧眉头。
无言安静中,直沉默着坐在主位上文信侯沈文德开口——
“定情?什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是最好情。”他眉心舒展,轻描淡写地说:“陛下年轻,兴致上头时间走弯路也是有。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意在结两姓之好,兴二族之旺,天子之家大些,但也逃不过这个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