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还没坐下喝口茶歇歇脚,大白团子就从外面像炮弹样冲进来,直直砸进凌烨怀里,不满地控诉:“父皇出去玩却不带!阿晏生气!”
凌烨“嘶”声,稳住身形,低头看向这胆大包天团子,“不带你?你昨晚什时辰睡觉?”
“……唔……”团子被问住,气焰顿时矮好几截,松松抓着父皇衣衫手。
小孩子睡得
钟仪筠眼神微黯,福福身,依言告退。
她出门,慢慢行至走廊拐角处,稍稍回头看眼,见内侍引着个面容清秀华服女子,步伐款款走进花厅——那是府里侧妃,出身昌州世族定康周氏,是前些年太后执政时候,为敬王纳。从前并不得宠,只是如今,因为她姓周,又重新入敬王眼。
钟仪筠苦笑声,今早在白云观里,镜雪里给她那则蛊疫方子时说,再给她次选择机会。
那不是说笑,钟仪筠很清楚,镜雪里不是轻诺人,不管其中有多少利益纠缠,她是肯给自己留条退路。
可是,钟仪筠摸摸微隆小腹,她早就已经别无选择。当年在巫星海学艺,太后和敬王如日中天,砚溪钟氏身为其母族,心攀附,她听从族中吩咐,走错路选魅道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此后只能为附庸。
已将虞疆圣子赫兰拓身死事情告诉她,她……给妾身则蛊疫方子,只是……”
“只是依旧不予表态,甚至还说,南隰不掺和大胤内斗事。”敬王接过她话,语气听不出喜怒。
钟仪筠心头跳,没有应声。
过半晌,敬王嗤笑声,冷冷道:“镜雪里心里当然只有她南隰,就像当初和们起说服赫兰拓去刺杀太子样,美名其曰帮忙引开天子影卫注意力,其实什也没做,连个人都不肯借,只是几句话,就当面卖们个好,又让虞疆跟大胤结仇,最后靖南丝路道可不就落到他们南隰头上。”
“兵不血刃借刀杀人,这招都让国师玩出花,瞧,这不就又来——南隰不参与大胤内斗,对,是不参与,只是希望们大胤先多斗几年,虞疆十六部因为赫兰拓死也多乱几年,最好北狄也跟着掺和进来,打得越凶越好。这样南隰就可以关上门安安心心地把那条丝路道整起来,国师心里算盘门清儿呢。”
镜雪里其实也很清楚,这大概就是大巫最后点怜悯。
“师父当真狠心。”
……
帝都城郊,枕波别苑。
凌烨和楚珩中午从忘世居出来,为着消食在外城逛逛,下午又顺路去戏园子听场戏,临近傍晚,才回到别苑。
“……”
花厅气氛沉闷,钟仪筠低下眉眼,试着转移敬王怒气,小心翼翼地道:“她那则方子……”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她怎想,”敬王拔高声音打断,冷冷地说,“今天她给你则方子,日后成事,本王总得念着她这分好。若是万不成,她也有办法把南隰巫星海摘得干干净净,她是不是和你说,这蛊疫之方是门规禁术?”
钟仪筠垂眸不言,显然是默认。
敬王冷笑:“不愧是南隰大国师,还真是事事妥帖,两头都不得罪。”他皱着眉,沉默良晌看钟仪筠眼,不耐地摆手,“算,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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