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陡然拔高,穆熙云却只是容色平静地看着她,半晌,淡淡道:“林夫人是说流放而亡?”
林氏不言。
穆熙云轻笑声,“林夫人,徒儿是什层面人清楚,不消您来提醒。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有道理。”
林氏噎,刚要开口,穆熙云又道:“楚珩自小在与家夫膝下长大,夫君这人最是护短,他
言是第次听说,不过倒知道另件事,顾家大小姐早从去年秋月便开始议亲相看,今上还许赐婚恩典,林夫人也有所耳闻吧?”言下之意便是先帝口谕算不得数。
林氏摇摇头,微笑道:“小女与顾家大小姐不样,太子既立,里头门窍不消多说,穆夫人想便知。”①
“们文信侯府没有胆子拿先帝口谕开玩笑。穆夫人,专程在这里等您,是想与您掀开天窗说几句亮话,想来您已经知道,您爱徒楚珩和陛下……咳,”林氏虚咳声,看着穆熙云,语气诚恳道:“年轻人时想差走错路,只要能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们这些做长辈无需过于苛责,笑笑就过,毕竟谁年轻时候没干过两件糊涂事呢?”
“令人痛心不是错,而是不知悔改,非要螳臂当车,行些悖礼违义之事,等撞南墙,见棺材,已然为时晚矣……穆夫人,您是楚侍墨师父,也不想让他有朝日重蹈那梅氏子覆辙吧?”
林氏自问这番话已经足够推心置腹,稍微有点理智懂些道理人都知道该怎做,果然,穆熙云笑声,缓缓开口说:“早闻堰鹤沈氏诗礼之家,今日见果然如此。”
林氏心里松,刚要出言谦谢,却不想穆熙云忽而话锋转,说道:“们漓山叶孤城,穷乡僻壤,蕞尔之地,又不问世族之事久,见识难免浅薄,论礼法辩纲常,不及堰鹤城多矣。”
她这话像是自谦,但也谦得太过,叶孤城虽地处东极,但漓山数百年武道传承,桃李遍布九州,近年来更是连出两位大乘境,叶孤城早有“东都”之称,繁华鼎盛,比起宁州州城韶都也不遑多让。真论声名实力,放眼大胤九州,除宜山书院,还有哪个敢与之相较?
林氏心里忽然涌上股不太妙预感,果不其然,穆熙云勾勾唇角,又道:“所以啊,林夫人方才所说‘以辅圣躬,以兴宗室’不太懂,只知道圣人也是人,陛下也是要过日子,人吃五谷杂粮,便生七情六欲,在这点上,徒弟跟陛下没什两样。林夫人可能不清楚,们漓山呢,在婚姻情爱之事上,是不太讲究利益取舍,人活世,若是事事都要权衡利弊,那还有什意思?向觉得,日子是用来过,不是用来称。”
“如您所知,徒弟确然是喜欢陛下,没有阻拦他,是因为日子是他,其中冷暖喜乐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缘分对,日后说不准能像敏诚亲王与端武襄侯样,传为段国史佳话。若是个中滋味不好,那就像您刚才所说,年轻人嘛多少都会犯错,别两宽,退出来就是。”
林氏觉得穆熙云简直不可理喻,她怒极反笑,胸前起伏几下,冷冷道:“退出来?穆夫人说得容易,您以为高足是什层面人?以史为鉴,梅氏子下场您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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