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懋上下打量他几轮,开口道:“看来陆勉在大理寺放你不少水,才这个月,就能活蹦乱跳。四十刑杖挨得跟四板子样,不好,不好。”
他摇摇头,语气意味不明,云非心里突,眼皮动动,抬头看向他。
颜相到桌旁坐下来,面前是那只木匣子,他屈指轻轻叩几下,又道:“庆国公府张灯结彩是要给你过生辰吧?这儿也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先前在大理寺就说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今天最为合适,当是给你庆生,瞧瞧吧。”颜相手指移到匣侧,轻轻往前推。②
而他话音落,云非瞳孔微缩,眼神瞬间黯下去,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养伤在床上躺得久,脑子都不太灵光,他心底居然会对颜懋来意抱有分微弱期待——简直是犯贱!云非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他侧过脸无声地牵牵唇,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几下。
半晌,他弯下腰,掀开那只盒子,里头是几张薄薄纸,像是账本中几页,侧边漆着殷红封印——那是皇城暗狱司章,亦即,天子影卫。云非扫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说什你应着就是,过去老黄历就别总想着翻。”又侧头对颜懋道:“三弟,你们父子两个说体己话,就不跟着掺和。”
话落,他视线掠过颜沧手上木匣,瞥侍立云非身后青衣小厮眼,说:“你们好生伺候着。”
他负手走远,云非和颜相在门口站会儿,无言良久,最终后者轻轻嗤笑声,打破这宁静,目光从云非身上移开,上下睨青衣小厮几眼,率先朝里走去。
云非跟上。颜沧将手中匣子送进去,出来时下石阶到院中,刚好碰上小厮端着茶盘过来。
“不必送进去。”颜沧道。
颜懋对他反应意料之中,也不催促,起身在屋里四处转转,看看摆设,耐心等着云非将账本条陈看完。
足足过刻钟,云非才放下那沓纸,颜相重新坐回桌几侧,慢条斯理地道:“这份礼,还满意吗?不过猜你也不算太意外,年前千诺楼被天子影卫端个底朝天,人不少、账不落地押进皇城暗狱,满帝都是个人都知道。你心里七上八下老些日子吧,现在可落到实处?”颜相抬眼看着他。
云非站在原地,没应声。
颜相便当他默认,面色倏然沉下来,外头夜色渐深,开始下霜,他声音也像是沾染寒气,带着肃杀冷意:“五个月前这天你就该想到有这个结果!雇佣千诺楼人跟行踪,你想查什
小厮怔怔,脚步慢下来,但却没停住,只微躬着身低下眉眼赔笑道:“呃……国公吩咐过好生伺候,要是们怠慢相爷,回头恐怕要揭们皮……”
离紧阖房门还有近三丈远距离,里头在说什概听不清楚,颜沧勾勾唇角,眼看小厮要擦肩过去,怀中抱着剑忽然横,出鞘半寸,拦在小厮面前——
颜沧侧过半个身子,目光如炬,字顿缓缓地道:“相爷不喝茶。”
*
房厅内,父子二人相对而立,不知道是年前大理寺这顿刑杖真给云非教训,还是别什原因,他罕见地没有率先和颜相呛声,只微垂着头不说话,眼睛也不看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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