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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是年休结束后第次大典,辰正初刻,皇帝至太极殿升御座,接受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朝拜,再行过开笔开玺仪式,方至宣政殿视朝听政。
年后第朝,有诸多事要议,但最重要无非两件——
其,靖州都护府传来正式军报,虞疆圣子赫兰拓确认死于其弟危溪王子之手,两派人马在虞疆王城内僵持不下,战事触即发。据探子回报,日前,赫兰拓之母曲礼王后已传信自己娘家北狄十三部,北狄王派座下名将
“?”楚珩纳闷,接过来看眼,信封倒是有模有样,绘着祥云瑞鹤,上头用掺着金粉笔墨写着“皇后亲启”四个字。“又搞什明堂,他到九重阙?”楚珩拆着信封,话上不饶人,眼睛却微微弯起来。
影卫应是:“臣过来时,御驾已经抵达明承殿。”
信笺只有薄薄张,楚珩展开来,入目先是怔,继而失笑,天际最后抹夕阳余晖映入他眼里,化成星星笑意点亮其中,他忍不住彻底笑开,眉眼生动起来,轻声道:“这人真是……有这不自觉吗?”
“圣旨”上什都没说,只写四个字——
“酉正,吃饭。”
走都极有面子,挤破头都进不来。
祝庚觑觑陛下神色,视线又移到那枚私印上,斟酌着小声回道:“奴婢这两天是怕被皇后殿下闲着没事儿再拿去审问……”①
“?”凌烨愣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意指什。沈黛不是白接来帝都,除堰鹤沈氏自己,其他瞄着后宫那块儿地世家高门暗地里也在瞧着,想看看“准贵妃”这块儿带着先帝口谕敲门砖,敲不敲得动皇帝门。眼下已过完年,恩科就要准备起来,沈家安静段时日,将来动作恐怕都要放到这上头。
凌烨眯眯眼睛,看着手中私印上初具雏形四个刻字,又从怀里摸出个样大小羊脂白玉印,两只放到手心里比对比对,确认上头刻字大小差不多,方才仔细专注地落下刀。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退步。
另画枝迎春,澄黄花淡绿叶串成簇,派欣欣向荣春色,想来是路上所见之景。
“闲没事儿干吧……”楚珩掩掩笑意,正色问道,“他在做什呢?”
影卫选择性地忽略楚皇后言不由衷嗔怪,答:“忙着刻印章,陛下很认真。”
楚珩闻言又垂眸看向手中信笺,指尖附上去摩挲几下“山河主人”私印落款,低声道:“从初八顺星节到现在,枚私印他都快刻十来天,磨磨蹭蹭还好意思表现。”②
话虽这说着,楚珩将信笺仔细收好,转身回殿内准备洗手用晚膳。
……
初春时节,天地间寒气还在,太阳落山早,酉时三刻外面就已经要黑。行宫帝苑里,高匪张罗着晚膳,楚珩却有些意兴阑珊,仍旧坐在窗前躺椅里懒得挪动。
高匪再要去喊他,外头忽然传来串马蹄声,渐行渐近到寝殿前止步。楚珩起身,拦下要出去看高公公,行至外间门前,竟是……天子影卫!
“出什事?”楚珩皱眉。
影卫滚鞍下马,快步上殿阶,到楚珩跟前浅躬行礼,从怀里摸出个信封奉上去,微笑道:“陛下有旨意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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